阿菁想到父亲,到现在也没有找到父亲,父亲要么是被抓走了,要么是被那些人杀了,不知道他们父女还能不能相见。
阿菁鼻子发酸,哽咽了半晌才接着说:“当年我年纪尚小,不知道内情。就在昨日,父亲又见到那些人之后,突然面色大变,想要带着母亲和我们远走,急着在岛上寻找船只,却已经来不及了,那些人将整个岛都牢牢地守住,不准任何人离开。”
“我见到父亲这般,在一旁催问。父亲说,我们要大祸临头了。他在登岛的那些人中瞧见了一个熟人,那人叫李陶,父亲当年在大伯那里见过此人。大伯与父亲说,李陶想要笼络他在海上私运,关卡上的不少将领都应承了,但大伯性子刚正,不肯这样做。父亲与大伯说,不如将李陶等人的事告去衙门,大伯也觉得应该如此。”
常同不禁道:“你大伯告了吗?”
“告了,”阿菁道,“大伯不知李陶到底是何来历,怕告到指挥使那里也没有用处,于是找到了当时的海州知州,海州知州让大伯莫要声张,他会在暗中查那李陶,设法将李陶等人一网打尽。”
常同已经知晓了最后的结果:“你大伯没有等到知州去查李陶,而是等来了整个村子的灭顶之灾。”
阿菁道:“我父亲自知就算留下上告也不敌李陶等人,眼看报仇无望不如远走……没想到李陶等人又来到这里。”
常同道:“你父亲见过李陶,李陶会不会认出了你父亲,所以才带着人来这里?”
阿菁摇头:“我父亲见到李陶的时,刚好在大伯住处的隔间里,李陶应该不知晓此事。而且我们听寨子里的人说,李陶他们来岛上……只是为了抓人去做活计。”
常同道:“做活计?”
阿菁道:“听说李陶船上需要人手,他们可能……还有落脚之处,那里也需要人,李陶本来想要说服大家自愿与他前去,可大家不知晓李陶底细,再说能自己生活,为何要给别人做牛做马?”
常同眉头紧锁,大爷和大奶奶猜的没错,这李陶是为鲁王做事的,而且他们在海上多年,只怕积攒下来不少。
虽然他们的人设法跟着李陶的大船,但生怕被李陶发现,不能跟得太近,加上李陶的船很大,很快就能将小船甩下,恐怕不能一举揭开所有的秘密。
不过只要李陶在海上行走,多费些功夫,总能知晓的越来越多。
眼下他该做的就是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大爷,大爷和孟知州自会安排下一步要如何做。
常同看向阿菁:“我家大爷是节度使,也是发现有人在海上私运,这才命我们一路追查,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我会禀告给大爷,也希望你们与我一同离开。”
阿菁下意识地摇头,不过很快又点头:“我……我得找一找父亲……再与你们走。”
那是自然,常同道:“我帮你一起寻。”
生怕李陶等人去而复返,常同没有将所有人的尸身掩埋,死者已矣,他们要抓到李陶才能救下更多的人。
将岛上收拾妥当,常同带着阿菁姐弟上了船,与孟肃派来的人接应之后,再将岛上其他人带回大齐。
孟肃听到常同说起整件事,眼睛中满是怒火:“这些畜生,现在已经无法无天至此,再放纵下去可怎么得了?”
“不管他们背后的人是谁,我都定要查下去,否则对不起这些可怜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