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也是你能妄论的?”
“怎么不能说?嘉安郡主反正与旁人不同,前几日嘉安郡主还来过我的铺子,问我今年的粮价呢。”
众人嘴上这样说,但都心领神会,镇州陈家村那是嘉安郡主长大的地方,嘉安郡主带着村民做线穗、笺纸、毛毡,大齐攻打伪王时,也是这位郡主带着人送军备,广阳王的后人到底是不一般。
总算将人送走,掌柜将账目拿给谢良辰看:“等晚些时候我还会核算一遍,到时候送给您看。”
谢良辰将账目粗略看了一遍就递给掌柜:“这是您的铺子,因为是第一次卖笺纸我才会前来,日后怎么卖还都看您自己的,只要您按之前我们定好的价钱卖就好。”
卖陈家村的笺纸,所有的笔墨铺子都是一个价钱,不能因为纸缺就高卖,将来为了争夺买卖也不能故意压价。
“您放心吧,”掌柜笑道,“能拿到陈家村的纸笺,日后我们也不愁赚银钱,哪里能做这种事,让您发现了,日后都不将纸笺给我们,我们便是将路走死了。”
等到掌柜的走开,孟长淑不禁一笑:“这些日子与你在京中走动,我们委实也学到了不少,才知道买卖做起来也是不易,其中有这么多说法,难得的是,你做生意与旁人不太一样,想得长远。”
谢良辰道:“我也是试试看,还不知道能不能这样做下去。”防的是有人从中谋大利,败坏了这纸笺的名声。
严小姐也连连点头:“茹初定然后悔今日没来,明天定要追着我问。”
孟长淑笑道:“如果她将药材图的事办得好,我们就告诉她,办得不好……我们就说一半藏一半馋着她。”
这是玩笑话,大家边说边笑着往外走。
谢良辰送走了孟长淑和严小姐,就看到常悦走过来。
“郡主,”常悦低声道,“大爷让常安送信来,说萧兴宗那边出了点事,不过让您不要担心,大爷能将事情办好。”
谢良辰心一沉:“怎么了?大爷在哪里?”不是说萧兴宗被毒哑了吗?难不成宋羡查到了些什么?还是哪里又出了差错。
谢良辰道:“宋羡在哪里?”
常悦知道瞒不住:“大爷在宫门口跪着呢。”
雪花飘落在谢良辰的氅衣上,今日的雪也格外大,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这样的天气跪在宫门口……
谢良辰道:“拉马过来,我们过去看看。”就算不能接近宫门口,也能找到常安问清楚。
常悦应声:“您别急,大爷从小练拳脚,身子骨一直强健,不会有什么问题。”
宋羡才从战场上下来不久,身上的外伤好了,但伤患留下的亏空还没能补上,真的受了风寒,必然要大病一场。
常悦不敢怠慢,吩咐人备马。
谢良辰接着问道:“除了跪,还有没有别的?常安有没有说,大爷为什么被罚?”
常悦停顿片刻,老老实实说了实话:“还被打了二十棍,殿前司那边传出消息,皇上斥责大爷无人臣之礼。”
“常安说,大爷直谏,请皇上拿下押解萧兴宗进京的官员,彻查萧兴宗中毒之事,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
谢良辰听到常悦的话,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她有种预感,宋羡这是为了护着他才会这样做。
这二十棍是他自己要的。
这个傻子。
谢良辰催马向前,一路朝宫门口而去,她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烧,想要亲眼看到宋羡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