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上岸后,昭华欲要扶着陈子无,他只一味推说他自己无需扶着,奈何昭华太过热心,似是再不给扶她就要哭出眼泪了。
其他人只在旁偷笑看热闹。
岛外部是丛丛礁石,奇形怪状,寸草不生,再看进去是草木横生,之后便是一片开阔平地了,宽敞辽阔。
有许多人在练功,没有太多的建筑,就一戏台,后面立着一个大亭子,那亭子四通八达。
薛齐见众人不解,一旁解释道,“他们在前边做日常训练,亭子是开族会的地方。”
又道,“亭子后边有吊桥,通往四个独立小岛,那才是有优伶岛的居所。四个岛取名还挺有学问呢。有空让启乐兄给你们讲讲。”
启乐闻言,礼貌笑了笑,一本正经道,“优伶岛除了我们所在的主岛,其余四个岛屿取名分别为,翎子岛、青衣岛、将军岛和三花岛,分别对应着生旦净丑。”
又补充道,“三花岛早些年因风水不好,荒废多年,不提也罢。其余三个是主要居住之地,都挺热闹,诸位多住几日,便可以好好游玩。”
说着,众人进了岛,只见有二三百人在认真练功。
大伙儿都有些好奇,但不知主人家是否介意。怀瑾看出众人在为难,表示可以到处随意看看,启乐在一旁也是点头赞同。
得到主人家允许,众人也不再拘谨,昭华叽叽喳喳带着陈子无等人参观了起来。
只见大约二三十人,穿着素白练功服,系着黑色腰带,在木桩上练习劈叉。昭华解释道,“这是在练撕腿呢。”
一腿站直,一腿脚尖朝上,贴着那木桩。看着轻松,带入自己,就隐约觉得腿疼得紧。一个师傅模样的人拿着红色马鞭,在检查是否有人偷懒。
另一群人,一字排开,排成几列,都伸着双手,手心朝上,似是在检查背诵。
师傅手中拿着细枝荆条,逐个检查他们的背诵进度,他神情严肃,遇到稍有卡顿者,二话不说,便抄起荆条使劲抽过去。
“这是在背唱词呢,我打小就听大人讲,唱戏的记性要好,要是记性差,可吃不得这碗饭。”昭华道。
不远处,还有一群人,个个脚下踩跷,蹦来蹦去,还有六七人竟在缸沿上踩。
随着他们动作上上下下,陈子无只觉得自己看得心惊肉跳,总觉得稍有不慎就要摔个大马趴。看了一会儿,他们动作如此娴熟,外行人白担心了。
“我们管这叫耗跷。普通角儿也罢,如是刀马旦,还要练冰上跷工,这一颦一笑,观众看着简单,实际上可不容易呢。”昭华同众人解释,又笑道,“我小时候可害怕这个,练完腿一直肿着,疼得直睡不着。”
“那你现在长大了,练这个还害怕吗?”陈婉轻声问道。
昭华摇了摇头,小声道,“倒是不害怕了,腿虽还是会肿,只是习惯后便也不觉得辛苦了。”
再看前方,还有一群人,头戴着带长翎盔头在练着台步,众人见状,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个没那么难的训练了。
似是看穿了众人的心思,昭华一脸郑重其事,道,“你们可别小瞧这,盔帽可重了,刚练时头直发痛,像是顶着块巨石。小时候,我练撕腿练耗跷都没哭,一到练戴头盔,疼到直哭个不停,没坚持一会儿,便央求师傅取下,师傅哪肯呀,直罚我戴一整夜。”
众人听完,心下有些诧异,原来练戏如此辛苦,这名角儿,可真是人前风光,背后艰辛。
沈青一直都在留意陈子无,只见他一直心不在焉,似乎在思考其他东西。
看其他人还在认真参观,便悄悄拉了拉他胳膊,不跟上众人。
“青小姐是有什么吩咐吗?”陈子无调侃道。
“这个岛有异?还是这帮岛民有问题?你一路上到底在忧虑,快跟我讲讲。”沈青压低声音,问道。
陈子无摇摇头,道,“目前没有问题,有些事我还没想明白,迟些再同你讲。”
一行人往着南边方向走去,很快就穿过大亭子,来到了吊桥处,吊着四个桥通往四个岛屿。那几个岛屿或近或远,看着不小有些规模。
这便是整个优伶岛了,从西到东分别是翎子岛、青衣岛和将军岛,以及荒废的三花岛。
只见一个清秀男子走上前来,他穿着暗红色长衫,黑色里衣,满脸笑意十分和善,同众人行了个礼。
薛齐似是同来人很熟,一见是他,便打趣道,“哟,这不是小皮将军吗?多日不见,还是如此俊俏。”
那个小皮将军闻言也不恼,只是笑着回道,“哪里哪里,一般水平罢了。我看倒是薛神医,几日不见,变得越发挺拔帅气了。”
说着他便递给薛齐一个大纸袋,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什么。
薛齐一接过来,便惊讶喊道,“哇,烤鱿鱼串,我就惦记着这烤鱿鱼,可真香!”
说着打开那纸袋,香味溢出,同众人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