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天色,接着道:“你就在这好好砍竹子,这边日子长,不用担心天黑。一天砍不够也不要紧,你这三天都还可以去水云间住。我还有功课要做,就先回去了。”
声还在,人已远。“这实力,怕不是三十个师兄都比不过。”郑无爽望着王沅消失地地方,心里想着。
转过身子,看着这一棵棵粗壮的青竹,郑无爽对灵门的实力有了一次新的评估。他原以为灵门再强,应该也就比上善学府强出个头。然而现在他明白了什么叫井底之蛙,灵门恐怕远比他想得可怕。
面对这样的宗门,他此行能藏多久?又能走多远?
他呆愣愣地站了一会,随后决定什么都不去想。因为他清楚地认识到这已经不是他靠想就能解决的问题。他丝毫不怀疑灵门现在就已经将他看得一清二楚,至于为什么没有赶他走,或许是不屑,或是另有所图。
这都是好事,反正大家心里都明白,自己也就没必要提心吊胆,他甚至可以大胆一点,毕竟他的怕他的想都已经失去意义了。
他奋力地砍着青竹,如果他的灵力能够源源不断的话,不消两个时辰他就能砍齐自己需要的竹子。
可是他不能,现在他的灵力只能支撑他砍倒三根青竹。在这之后,他就得修行一刻钟,将灵力补充到最佳状态,才能再砍三棵,如此循环往复。
······
悠水居园外,一个俏丽的鹅黄身影正站园门口一动不动。
虽然相比灵门,裴家和上善学府的关系更好。然而孰强孰弱,裴家也是分得清的。裴家自然有子弟进入了上善学府,但有更多的子弟被送到了灵门。
各门各派也都有规定的,大多门派都会强调修士一旦加入宗门,便与家族再无瓜葛。说是这样说,但是毕竟有些东西是改不了的,比如说血缘,比如说藏在骨子里的亲切感。
裴家为了均衡境内实力,联合上善学府想要压一压灵门,灵门心里门清。碍于裴家身份特殊,在不触及根本利益的情况下,灵门选择了息事宁人。
被自己扶持起来的势力反咬了一口,这种哑巴亏灵门当然是不愿意咽下去的。因而在门中弟子史实教导中,灵门也对上善学府多有贬低。这种贬低在对于裴家弟子传授时尤为明显。至于如何贬低,也很简单,灵门不过是把上善学府往昔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甚至没有半点歪曲。
裴一一作为裴家子弟,听了太多上善学府干过的‘好事’,因此对于上善学府及其门中弟子,她都不怎么待见。现在她在这就是为了等大师姐,她要问一问为什么大师姐要为那这种门派出来的弟子求情。
转眼间,王沅出现在了裴一一的视野中,她赶忙迎了上去,挽着大师姐的手臂看了又看,欲言又止。
裴一一入门以来,受到了王沅太多的照顾,她从心里敬重这个大师姐,她不知道该怎么问这个问题。
“直接问是不是太无力了?”“万一师姐瞎了眼看上了那个浑人,就是偏袒他,又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裴一一脑子里涌现了无数个想法。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替那个人说好话。”王沅看她左右为难的样子,主动开口道。
裴一一被看穿了心思,只得点了点头。
看着小师妹,王沅淡淡一笑,教导道:“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不能只看他的出身,须知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你又怎么能只是因为他出自上善学府就白眼相加呢?”
“哪还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说法呢?”裴一一不愿反驳师姐,但也不想就此低头,嘴里嘟囔着。
王沅也不辩驳,只点头赞同道:“师妹说的对。真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上善学府若是一片鲍鱼之肆,那么我灵门便就是芝兰之室,他若是本心不坏,自当知道何去何从。”
裴一一心知师姐说的不错,却还是不愿认输,只硬着脖子说:我看他那贼眉鼠眼的样,指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要是落我手里,我一定好好教他怎么做人?”
王沅看着一旁恨恨的裴一一,知道自己就算说再多也是枉然,也只能摇头苦笑。
说完这话,裴一一也不再纠结,当即挽着王沅的胳膊走进了悠水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