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哥想不想与我看看去?”李墨年问。
沉思片刻的周锄点了点头。
李墨年没有耽搁,起身领着周锄直接去了县衙大牢。
守大牢的小吏面生,周锄回想以往,也没找着关于这个人的半点印象。
心下不由生起疑惑来!
要知道,从今儿在大堂上开始,以前那些个面熟的人是一个没见着。
换上的,都是不曾见过的。
阴暗的大牢里,湿霉的腐臭味扑鼻。
下完台阶,周锄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哆嗦。
这里……居然关满了人!
最让人惊讶的是,那些个面善的,居然都在!
比如,曲九!
四目相对,曲九向他这边伸着手喊:“锄头兄弟!救救我!救救我呀!”
李墨年突然转头问:“你和他认识?”
“相识。”周锄并未多言。
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眼前的李墨年,似乎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愣头小子了。
婶子曾告诫过他,言多必失的道理。
在未分出敌我的情况下,他万不可多言。
“不知道,他犯了何事?”
李墨年手一背道:“贪赃枉法,玩忽职守!达子摸进城那日,他但凡有过一点抵御,也不至于让那么多百姓惨死在达子刀下!
据我所知,他不是不敢抵御,而是一门心思扑在齐勇先身上!身为官家人,吃着官家饭,却成了齐勇先的护院!
领着西栖皇粮军饷,却未护西栖子民一丝一毫,这便是玩忽职守!贪赃枉法我自不必多说,周大哥也应该有所耳闻才是。”
周锄不吭声了。
曲九做的那些事,几乎就没有人不知道的。
那些断了死刑的,只要给足了银子,他就能随便揪着大牢里去顶罪。
那些断去做苦力的,更是只要给足了银子,随时可以把人从大牢里领出去。
传闻,曲九与齐勇先就是蛇鼠一窝。
周锄点了点头,跟着李墨年往里走去。
路过曲九的监房时,跪在地上的曲九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嘴里还不停的喊着:“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李大人就饶小的一回吧!我愿意把那些钱都拿出来,只求大人给小的留一条生路啊!”
再往前,周锄居然在监房里看到了以前管户籍的小吏。
“周大哥救我!周大哥!”
小吏猛的拉住了他。
走在前面的李墨年,也停下步子回转过来。
“李大人您饶小的一命吧!只要能活着,您让小的做什么都行啊!”
“是吗?”李墨年开口问道。
小吏就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点头应声。
“好!这话,我记住了。”李墨年将他的手从小吏手中拽回。
直至走到牢房尽头,周锄才看见齐勇先。
原本缩在墙角里的齐勇先四手四脚的爬了过来。
那手脚上的大铁链子,撞得叮咣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