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时,门也开了。
徐大炕顶着那双清澈而又愚蠢的眼睛,傻傻的看着她们俩。
她推开徐大炕,拉着张虎妞就进了屋。
“说说吧!为啥让虎妞睡你门口?”她屁股一落坐,就问出了口。
“睡、睡门口?”徐大炕不明所以的转头问:“虎婆娘,有床你不睡,你睡我门口……”做什么三个字还没出口,徐大炕就瞪圆了眼。
昨晚他已经被张虎妞的温柔感动到梦里都是她,没想到,这虎婆娘会因为担心他醉酒,直接守在他门口睡。
徐大炕眼睛一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就哭吧,他还突然一把拽着张虎妞的胳膊,比被张虎妞揍的时候还委屈。
林桃直接被吓了一跳。
张虎妞就更夸张了,想将人推开,可一想到徐大炕有癫病,就下不去手了。
只好拍着徐大炕的背,像哄小娃似的,轻声哄道:“不怕不怕,别哭了啊。”
那柔软的声线,那微扬的嘴角,那眼里的疼爱……
林桃的脑海里突然响起那首《他应该很爱你》的悲伤旋律。
于是……她选择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直到张虎妞的轻哄起了作用,徐大炕也止住了哭泣。她才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表示自己还在这里。
“对了,徐说今天要背盐下山的。”徐大炕终于放开张虎妞,抹着满脸不知是眼泪还是鼻涕的东西。
“我就这就去准备。”被松开的张虎妞,直接逃一般的转身离开。
出了屋子,张虎妞有些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的袖子。
算了!大公子都病了,她怎么还能嫌弃他呢。
只是,大公子的病,到底要不要告诉老夫人呢?
照理说,是该讲的。可她怕老夫人一时接受不了,别再落下啥心病。
思来想去,她决定了,还是像昨天想的一样!
今天背盐下山,瞒着老夫人带大公子去看病去。
只要还有救,她一定会倾自己所有,把大公子的病治好。
既然老夫人当初交到她手里的时候,人是好好的。来日她将人还到老夫人手里,自然也要好好的。
坚定了想法,做事也就没有顾虑了。
而这边,徐大炕的屋里,林桃正上下打量自家傻儿子呢。
“你俩……咋回事?”
埋着头的徐大炕,这会心里还偷着乐呢。
于是抬起头来时候,脸上明明还有未干的泪,眼也还又红又肿,嘴角却是夸张的上扬。
整个表情看起来,那叫一个怪异。
“娘!我都是按您说的做的。虎婆娘她、她、她真的就对我不一样了!她……”徐大炕把昨天的事,全倒了出来了。
当然了,自己对空气无中生有这事,说出来怕是会被小老太太骂,所以不能说。
于是他一整晚又是对着空气敬酒,又是给空气夹菜的这些细节,就变成了好酒好菜的祭奠了张虎妞的家人。
然后,张虎妞就被他感动了。
感动到,送他回屋、给他打水,就连守在他门口睡这事,都被说成了是担心他喝醉了。
听完后,林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一时又说不出是哪里怪怪。
只是……她咋就这么不信呢?以张虎妞那冰冷的性子,一场祭奠就能打开她的心结,是不是太随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