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见蹇硕前来,心头大定,至于蹇硕身边的林寒,被他直接忽视。
“张常侍,皇上龙体如何?”蹇硕问道。
“蹇将军,方才太医看过,暂无对策。”张让担忧回复道:“蹇将军,此次前来,有大事?”
“潘隐那贼出卖我等,跑去何府告密,我等谋划诛杀何进之事败露,何进已逃往百郡邸。”蹇硕怒道。
张让露惊恐之色,低头不语,目光闪烁。
蹇硕懒得看他脸色,他的烦心事更多。
如今他被架空,是死是活,还是林寒一句话。林寒听命于何氏,外面又有手握大权的何进和群臣,刘辩继位已是铁板钉钉之事。
他不敢暴露林寒的身份,否则林寒一怒,血洗皇宫,包括皇帝在内,都要死。
“皇上何时会醒?”蹇硕问道。
“不知,皇上已睡下两个时辰,应该很快醒来。”张让说道。
殿中陷入安静,几人在等待,只是众人的目光不一,都有各自的盘算。
不久,床榻中出现动静,汉灵帝虚弱睁开眼,看脸色,再无皇上威仪,若不是衣着,看着只是一个病危将死的百姓。
“蹇硕,你来了,何进之事如何?”汉灵帝虚弱问道。
“回皇上,臣本已准备诏何进入宫,但潘隐那厮告密于何进,如今何进领袁绍往百郡邸,恐怕谋划之事,已被他知晓。”蹇硕不敢隐瞒,如实道。
“怎会如此?”汉灵帝大急,咳嗽不止,过了许久方才停止,虚弱道:“可有对策?”
“回皇上,无。”蹇硕慌忙下跪,急道:“何进大权在手,袁绍又听命于他,除洛阳禁卫外,司隶皆是何氏之人,诏他入宫之事夭折,再杀已难。”
蹇硕偷偷看了眼林寒,若让人知晓他内心,肯定在说,宫中亦是何氏之人。
“朕恨啊,让何氏做大。”刘宏卧于病榻之上,悔恨叹息。
“皇上,为何定要选董侯继位呢?”张让目光闪动,顺口问道。
“史侯轻佻无威仪,不堪大用,何氏那贼妇,心怀嫉妒,毒杀朕的爱妃王美人。今何进掌大权,史侯无能,岂不是刘氏江山要改何姓?朕有何面目到黄泉见先帝?”
刘宏愤怒,引发咳嗽,众人皆不敢言。
刘宏虽昏庸,贪财好色,但他不傻,反而挺聪明,能在宦官外戚手握大权的朝廷中制衡,并以西园八校尉收拢天下兵权,听命于他。
可惜他醒悟得太晚,之前荒诞无度,如今身体崩塌,已无力回天。
“朕最难放心的是万年公主,阿父,蹇硕,你们说说,有何办法安顿万年?”
汉灵帝仿佛回光返照般,面容红润不少,哀声低叹。
“万年苦啊,其母乃朕于河间旧人,生她时,难产过世,朕早年皇子,尽夭折,朕赐她名万年,乃希望她能得朕万岁之气运,健康成长。万年自小无母亲,若朕离去,万年该如何是好啊。”殿中蹇硕思虑许久,偷偷看了眼身边的林寒,目光微亮。
“皇上,公主已及笄,若皇上不放心公主,可为公主寻一夫家赐婚。皇上归去时,公主可有依靠。”蹇硕说道。
床上的汉灵帝目光大亮,精神不少。
“是也,蹇硕,你可有人选?”
“回皇上,有一人选。”
“谁?”
“下军校尉萧寒歌。”
此言一出,站在蹇硕身边的林寒,差点就将国粹说出口,被他生生憋回去。
“萧寒歌啊?倒是不错,他有万军之敌,骁勇善战。冬猎之后,万年偶有提他,只是朕知晓,但萧寒歌破坏朕与鲜卑协约,已出圣旨撤其职位,他不合适。”
“皇上有所不知,前日,边疆探子已传回边疆军情。圣旨到九原时,萧将军已领兵入大漠,并未领圣旨。与此事一并传回的,还有捷报。
萧寒歌领兵北伐,大破鲜卑兵马,北上龙城,燕然勒功,封狼居胥。又有东边大夏出兵讨伐,鲜卑灭国矣。因皇上龙体欠安,臣不愿皇上烦忧,便未及时告知,请皇上恕罪。”
蹇硕此时不敢欺瞒。
“竟有此事?”刘宏闻言大喜:“萧寒歌封狼居胥矣?”
“正是,此事洛阳已人人知晓。萧将军有勇有谋,文韬武略,有无敌之姿,乃是公主的不二良配,值得托付之人。公主嫁予他,皇家之公主,自有正妻之名。
且萧将军有兵权在手,封狼居胥,智谋无双,又有公主夫婿名号,即便皇上此次推董侯上位失败,说不定日后朝中,他能与何进分庭抗礼,不至于江山改姓何,一家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