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总兵大人。”

“哦，戚指挥来了，起身说话。”

“谢总兵大人。”

戚建业一回京师，来不及安顿，就在赵建的指点下，衣不解甲、马不卸鞍地赶到皇城安定门外京营总兵官署。

去见上司，特别是直接上司，态度非常重要。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戚建业来自后世，虽然没有进入过官场，但是高校也是职场江湖，在导师的团队中也是把导师伺候得妥妥的。

京营大军日常常驻在京师西郊。徐勤祖为世袭勋贵、皇帝近臣，每月一半时间在皇城办公，一半去京营点检操练军马。不过，多数时间还是留在城中办公多一些。

为方便徐勤祖往返皇城和西郊，兴安帝特旨在安定门外设了京营总兵官署。时间长了，京营中的一些后勤机构都常设在此。

“戚指挥，这次御敌之战，你屡立功勋，特别是最后一战大放异彩，得陛下垂青，特旨简拔，你忠勇报国，气运不浅啊。”

“谢大帅勉励，小人虽出身乡野小郡，但也知上忠于朝廷、下忠于王事、在职忠于上官，在家孝敬父母。小人虽不才，但也愿为朝廷捐躯、为陛下分忧……”

“此战大捷，乃皇威庇佑、上官指挥、众军合力、民众效死的结果。小人不过有幸身在前锋、顺势而为而已。没有神机营的枪炮之威助力，东虏不会见机败退，也就没有小人俘获敌将之功……”

戚建业知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好话人人爱听。

听闻这个徐国公是皇帝近臣，和皇帝关系莫逆，是兴安帝整军经武的核心人物之一。这一点，从徐国公的职司也能看出皇帝对他的信任。京营总兵，这就相当于汉朝时期的南军、北军中尉，是妥妥的中央军、御林军的总指挥。

“嗯”。徐勤祖听了戚建业的一番言语，对戚建业有些刮目相看。本以为就是个乡野小民，没什么见识，没想到回起话来比起那些文官也不遑相让，一套一套的。

徐勤祖家世代功勋，钟鸣鼎食，是国朝顶级贵族，平日里听到的都是阿谀奉承，对好话的免疫力比较强。不过，这个话好不好听，也要看出自谁之口。出于敢在前线搏杀的勇士之口，味道自然不同。虽然知道戚建业有心讨好，但徐勤祖也听得不由缓缓点头。

“戚指挥忠君之心、报国之志，陛下自然是知晓的，要不然也不会对你如此看顾。在你回京之前，陛下专门召见本帅，提及了你的职司安排。”说到此处，徐勤祖停下，观察戚建业的反应，见戚建业下跪的身形微微一动后就不再动，心中暗暗点头，是个沉得住气的。

戚建业现在的心理已经从最初获封时的狂喜平静下来。从目前的发展来看，自己已经摆脱了没有靠山的辛苦模式，一步步从登州知府、京兆伊的赏识下进入了最高领导层的视野，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其实无所谓，保持忠诚地输出，让皇帝放心地使用自己才是最高明的策略。

所以，干什么无所谓。抱着这种心态，戚建业的心态还是比较稳得住，这也得益于自己来自后世的经历。毕竟，学过历史后，对皇帝的敬畏感没有像古代人那么强，也没有那么神秘。

“准备任用你为京营亲军卫捧日营指挥。”徐勤祖略作停顿，见戚建业没有什么反应，没有吊着戚建业。

“考虑到你初到京营，对营中事务还不是很熟悉，本帅已安排总兵官署派员到捧日营帮助你熟悉熟悉。”

“谢大帅恩典。”

“不要谢我，要叩谢皇恩。你要知道，皇帝陛下对你颇为看重，近日会召觐见。这几日，你哪里都不要去，到营中去后尽快熟悉职司，不可懈怠，要随时等候陛下召见。相关的礼仪，官署派的人也会一一告知于你。一定要熟记于心，不可君前失仪。”

徐勤祖基于兴安帝的因素，不厌其烦地对戚建业进行指导，二人交谈了近一个时辰。等戚建业走出官厅的时候，官署书吏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人人脸上都写着“戚指挥也太受总兵大人重视了吧”的表情，看得戚建业都有些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