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敌袭，……”

民壮方阵随着一阵阵凄厉地警报、喊叫声，得益于戚建业等人的魔鬼式纪律训练，各队民壮虽然略有慌张的情形，但总体都能本能地服从命令，迅速按照之前预设的战斗位置做好防御姿势。

金军镶白旗骑兵在加速靠近。马蹄声、喊杀声已渐行渐近。

“戚司吏，怎么办？”刘能望着白闪闪一片的金军骑兵，声音都有些打颤。

刘能现在是彻底沦为了戚建业的小弟，虽然年纪长于他，但是说话、行事均以戚建业为首。

“传令各队队正，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告诉兄弟们，只要挺过今天，泼天富贵就在眼前。”

“我们身后就是朝廷大军，他们不会袖手旁观，会和我们联合作战。”

“戚司吏，咱们又不是正军，为什么把我们摆在最前线，朝廷摆明了不顾我们死活，让咱们作肉盾，……”人上一百，各色人等都有。一个民壮害怕地发抖，鼓足勇气说出了心里话。

“王贵，大敌当前，你居然敢蛊惑军心。来人，按住他，就地正法。”戚建业虽然心中也对袁可立的安排一肚子意见，但是不代表他会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而且，他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不能表现出一丝不满。

刘能带着两个登州民壮上前扭住王贵的双臂，刘能抽出自己的腰刀，对着王贵的脑袋，狠狠吸了口气，手起刀落，一股鲜血如奔涌之水喷射而出。

戚建业抓起人头，眼中抹过一丝狠厉，厉声叫道：“再有胆小怕事者，就是如此下场。兄弟们，我们没有退路，只有一路朝前，誓与东虏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决一死战、……”刘能等人带头烘托气氛。民壮方阵也爆发出阵阵喊声。

吴军前线的一阵变故引起了双方主帅的注意。

阿济格骑马驻立后阵，听到吴军阵中呼喊，眉头一皱：“这股吴军胆气不小，居然阵前叫骂。传令下去，不必理会，冲杀过去撕开口子把吴军冲乱，随后全面迅速撤出战场向东迂回挺进。”

“是。”

对付骑兵冲击，步军方阵比较常规的方法就是长矛阵抵御。这次吴军大阵的部署实际上就是考虑用民壮方针作为抵挡第一线延缓金军骑兵的进攻，为后阵弓箭手、火铳兵的攻击争取时间。

大吴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死个几万民壮一点压力都没有。故而袁可立这么安排心里没有一点负担。这就是上位者对芸芸众生的一种漠视。

金军不愧骑射双绝。在快速行进中，一个个金兵搭弓射箭，“嗖、嗖、嗖”发出的弓箭如蝗虫一般，倾倒在吴军阵地中。

戚建业的民壮方阵距离最近，遭遇弓箭攻击后损失很大。民壮们只配有武器，没有配备盔甲、布甲，自身防护不是很到位。更多的人死命咬着牙关在硬挺。

金军骑兵见民壮方阵没有崩溃，全力射箭压制。

也不知道是神机营哪个军卒吓得突然放了一枪，神机营火铳兵误以为是攻击信号，也纷纷开枪。

神机营每队五十七人，旗军五十五人，内旗枪三人、牌五人、长刀十人、药桶四人、神机枪三十三人。遇敌。牌居前，五刀居左，五刀居右，神机枪十一人放枪中，十一人转枪后，十一人装药，隔一人放一枪。

金军攻击如此之快，似乎一下子就撺掇了吴军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