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白甲金军如潮水一般涌来过来,像人的左右二臂,迅速插到辽东军两肋,堵住了辽东军后撤的去路。
喊杀声、战鼓声、号角声此起彼伏。
金军骑兵在辽东军后阵驰骋、弓箭手也摆开了阵势。
精锐的正白旗披甲兵们手握大刀,如狼群一般一个个快速向前跑动。
披甲兵的盔甲在耀眼的太阳光下泛起了刺眼的光。
吴襄紧握长枪,手心里不断冒着汗,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惊恐,座下的战马也不断地来回踱步:“大帅,快下决心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山海关卫洞穿了金军大营东面,咱们现在集中兵力还能从大营的东面突围出去。”
“天真。”赵率教轻斥一声。
从金军镶蓝旗在大营中设伏,到正白旗前来包抄,就是再迟钝之人也想得到这是被金军算计了。
要不然,怎么会自己的亲军卫一投入战场,正白旗的主力就压了上来?
这是摆明了蓄谋已久,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次偷袭行动是绝密行动,辽东军偃旗息鼓、昼伏夜出多日,这才抵达这里。可是从金军的反应看,似乎早有预料。到底是军中有奸细还是金军太狡猾?
赵率教脑中一时间冒出诸多疑问,但时间紧迫,已容不得他细想。
“传令亲军卫,撤回来阻击正白旗,辽阳卫、山海关卫各留下一个营断后,全军从东面有序突围。”
“派些人速去把王永吉的尸首抢回来。”赵率教想到阵亡的爱将,心里一阵难过。不能善终的话,努力保人家一个全尸。
“是,大帅。”
“突围。”
正白旗在金军中实力不俗,多尔衮勇武狡诈,智计百出,在吴军当中也是威名赫赫。
人的名,树的影。打仗打的就是个气势。
猝然之间得知多尔衮突然带兵杀到,辽东军军卒们都心知不妙,惊惧不定。
不怕敌人强,就怕敌人神出鬼没。
正白旗军阵之中,竖着一杆大纛,旗上绣着一条龙,龙首向右,龙腹内有五朵祥云,随风嚣张飘扬招展。
大纛之下,十余个剽悍金军白甲兵骑在马上,簇拥着中间一名英武俊秀、身强力壮的女真青年。
正是金国正白旗旗主、多罗贝勒多尔衮。
随着两军距离逐步接近,五百步、四百步、两百步……,又是一阵阵箭雨呼啸而至。
辽东军惨叫声此起彼伏。
“再放。”
“放。”
“差不多了,让达音布、阿密达、古尔哈、石尔泰各带四个牛录披甲兵压上去。不要惜力,给我狠狠凿穿辽东军。”
“苏克萨哈。”多尔衮目视前方,面色狠厉。
“奴才在。”
“命你带上两个牛录的白甲巴牙喇,死死盯牢吴军主帅,务必把他给吾留下来。”
“是,旗主,奴才这就去把他抓回来。”名叫苏克萨哈的金军青年将领眼冒绿光,像极了饿了很久的狼。
“生死勿论。”
“是。”
白衣白甲的正白旗骑兵宛如一面巨斧重重地砍在辽东军的军阵之中,将其击打得四分五裂。
混乱的战场上,随着两军的激烈拼杀,你追我赶,互相穿插,两军已经丧失了建制,全凭个人勇武在你劈我砍。
赵率教的亲军卫在辽东镇也算强军,但是在与正白旗精锐骑兵的对阵中仍显得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