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建俊看着手里厚厚一沓钱,感动的无以复加,稍稍一迟疑,就咬咬牙把钱揣进了兜,随即将手里的画卷放到柜上,接着又从身上摸出一块小孩巴掌大的田黄石印章送过去,满脸认真的斩钉截铁的道:“领导,您这钱我不能平白无故的拿,这画跟印章我压在您这,一年,就一年,我要是还不上您的钱,这两样东西就是您的了!”
那印章是一块田黄冻石,乃是田黄石中最上品,通体明透,似凝固的蜂蜜,润泽无比,哪怕不看其它的,价值也远在那幅画之上。
而詹建俊又说要一年还钱,这难度可是有点高,基本就等于是三百块钱把这两件稀世珍宝卖给了楚恒。
这是个大便宜。
可楚恒却不想要。
“您这是干嘛?赶紧拿回去,要不然我把东西卒瓦了信不?”楚恒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犟种,抓起那印章作势欲丢。
“随您,反正东西压您这了,要是卒瓦了这钱我也就不还了。”詹建俊爽朗一笑。
“你还真是王八吃秤砣。”楚恒自然舍不得毁了这两样东西,无奈的摇摇头:“成吧,东西我收着,不过那一年之约就算了,你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来拿东西就成。”
“不成,说一年就一年,晚一天这东西我都不要,倒时候您就是丢茅坑去都跟我没关系。”詹建俊固执的摇摇头。
“特娘的犟种一个!”楚恒笑骂的抬手指着他。
“您可真说着了,打小我娘就骂我犟种。”詹建俊笑道。
“吱吖。”
这时,二喜推开门快步走了进来,手中拎着一面袋子跟一块用麻绳拴着雪花牛肉。
“东西拿回来了,楚爷。”
“给他。”楚恒指指詹建俊,道:“这个算我送你的,你也甭跟我再犟,要不钱还我,老子不借了。”
“成,那我就谢谢领导了。”詹建俊这回没再坚持,接过二喜递来的东西,拱拱手道:“您忙,我家路远,就先回了,咱回见,领导。”
“走吧。”楚恒挥挥手。
“唉。”
詹建俊拎着东西转身出屋。
“这家伙。”楚恒好笑的摇摇头,拿起那块印章瞧了瞧,啧啧称奇:“看来这个货家底儿不薄啊。”
“厚实着呢。”张一眼笑吟吟的端着搪瓷杯子走过来,瞅瞅他手里的印章,道:“他爹叫詹恩轩,老家东北那边的,早年间搬来的四九城,也是行里人,酷爱字画跟奇石,家里好玩意儿不少。”
“您认识?”楚恒好奇问。
“不光他认识,我也认识,四九城的古玩圈就那么大,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颜沐泽也凑了过来,眼馋的拿过来那幅画,取出来缓缓展开,嘬着牙花子道:“这幅钟馗像我早就看中了,缠了詹恩轩好久他都没跟我换,没想到最后落到您手上了。”
“什么叫我手上,我这也是给他保管。”楚恒笑道。
“这两样东西他肯定不会拿回去的。”张一眼摇摇头:“我看那小子压根就没想着赎。”
“倒时候在看吧。”楚恒耸耸肩,见时间也不早了,转头让二喜找来一块棉布,把印章包了起来,又把画重新收好,随即叫上张一眼他俩,一块去了铺子后面的仓库,招呼人将这段时间收到的八十多件儿珍品装上车,离开了破料场。
半路上他又收起了大卡车,取出伏尔加,接着赶路。
将近三点半的时候,楚恒才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