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下有心算无心,攻其不备,自是该奏功的。
祝英才果然连人带椅子往后倒飞出去,“砰”一声撞在后面墙上。
但这一拳的威力还是没达到周言预期。
只因祝英才挣扎着从椅子残骸中坐起身子。
还能行动,这样的身体素质,说是妖物完全没问题嘛。
可要说方才那拳完全没有威力也是妄言,祝英才的左眼眶已然青紫。
但对方却一语不发。
这样的局面,叫周言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搞错了。
沉默,吓人的沉默,沉默到压抑。
周言担保,纵使上回直面人鱼兄时,也没感受过如此大的压力。
早前所说应验了,现在的他,真像直面老虎时的小鹿。
“周!言!”祝英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他的名字。
被突如其来的一拳轰蒙后,他这堪堪回过神来。
眼窝里锥心的痛提醒他,刚刚经历的一切非是幻梦。
无论失心疯的舍友作何解释,这一群总是实实在在轰在自己面门上的。
若非家传的护身符,怕只这一拳,自己就要被打傻。
换做是谁,都不可能轻易接过。
而他此时还没动手,已是最大的克制。
但如果对方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今天在这有涯院内,怕要久违的来场喋血事件了。
周言眼前微黑。
脑子灵光如他,焉能不知这回自己误判了。
瞧着好舍友青紫色的眼窝,他还能说什么?
都怨杜云河!
人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首先想到的,一定是甩锅。
要不直接将他供出来吧,他内心艰难斗争三秒后,清了清嗓子,打算和盘托出。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则人生信条,跟了他太久了。
他刚准备出声解释,耳边传来阵轻声嗤笑。
他猛一个激灵,只因他听出,这是个女人的笑声。
有涯院哪来的女人!?
必定是杜云河所说的妖物!
果然,玉佩一定是没问题的,那妖物一直就在边上!
顾不得解释,周言拔腿就往门外奔去。
他不信,这一次,这妖物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祝英才本打算听他狡辩两句,没想到这厮竟转头就走。
畏罪潜逃?还是无言以对?
若非周言刚刚那一拳下手委实太重,他一定追上去拿住对方,好好质问拷打一番。
周言出了斋舍,一眼便瞧见道水绿色的身影。
那妖人的步调不急不缓,像是故意吊着他一样,似乎怕他追,又生怕他追不上。
“这背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周言第一眼便觉眼熟,步履稍停,皱眉思索道。
他能看出,这人该是故意引诱自己去追。
追还是不追?他略有些纠结。
但只眨了几下眼,他就一咬牙,往即将消失的身影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