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一愣,他的意思是就此揭过不再怀疑;还是暂且按下,等更多的线索?
合着自己苦心孤诣,几番引导,始终没能完全打消对方疑虑?
莫非监察司的人绝不会完全信任别人?
他只觉口腔发苦,但对方话已撂下,他不好再做纠结,只好举起酒杯,仰头闷一口酒。
醇酒入喉,却不是此前的酒香,反倒也夹着丝苦意。
杜云河说到做到,绝口不提公瑾之事,开始闲话起家常来。
只是他身份高贵,往日在酒席上,都是别人奉承他,他哪会在意如何与人交流。
现如今只有两人对饮,周言又不是溜须拍马之辈,自然没多少话可讲。
周言强行找了几个话题,对方反应平平后,他也意兴阑珊,索性埋头进食。
但还别说,衔月楼的酒菜当真不错,他敞开肚皮大快朵颐一番后,竟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若非囊中羞涩,他还真想定时来点上一桌。
吃饱喝足,两人再对有涯院内妖物的事商讨了些细节,就作别彼此,打道回府了。
周言本来还打算优哉游哉地踱回书院,倏而脸色一边,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糟了,要出大事了。”
酒酣人熏,他险些忘了,明天就是交“检讨书”的日子。
而他堪堪才写了两千字!
不知道祝英才有没有帮自己在写,又完成了多少?他心急如焚,忙迈动步子,飞也似的往回赶去。
入学时间院长得罪透了,可千万不能让他抓到把柄!
疾奔之下,周亚两颊生风,将酒意驱散了不少。
另一边,杜云河并没回监察司,而是径直回自己的宅子。
路过一处胡同时,耳畔乍然传来他的名字:“杜执令~”
是个女人的声音,清清脆脆的,隐约却有讥笑的意味。
杜云河循声看去,瞳孔不由一缩。
那高坐在墙壁上的,不正是之前跟丢的那个少女!
失而复得固然是件好事,可也要看丢的是件什么东西。
杜云河暗地里轻提灵力,面上神色淡然,“你认识我?”
对方能叫出自己名字这件事,他并不意外,只要对望江监察司稍作打听,可能未必知道别人,但一定会认得他。
“收起你的戒备心吧。”少女坐在墙上,显摆一样,将穿着黑靴的脚前后摆动着。
杜云河立时便知道,对方是个修为绝不逊于自己的存在,脸色微沉,“你想做什么?”
结合此前推断,少女或许是个第五境的大妖。
他虽不怵对方,可眼下身在城内,真要斗起法来,恐怕会殃及百姓。
“说了,收起你的戒备心,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少女秀首微扬,哼声道,“况且,若真要找你麻烦,你这手下败将,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