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起头,在看到眼前人后,脸上神情陡然放松下来,“是你啊斯宴,你怎么在这儿?”
电梯门缓缓关上,秦斯宴顺着最后一丝缝隙看了眼电梯外的景象,默默收回视线后,他眼底的寒意不再。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无辜笑意。
“我被年年弄丢了啊。”
虞年听着他说的话,柳眉微蹙,“弄丢了?你不是跟着我一块儿上楼了?”
秦斯宴同样剑眉轻蹙,他点点头,眨眨眼道,“是啊,我本想着你会跟着保安一块儿出来。”
“于是我跟着保安一块儿下了电梯,没想到你根本没下楼,我又不记得小叔病房的楼层......”
他把话说完后,薄唇轻抿,脸上的无辜转化为笑意,“不过我原谅你了,因为你下楼来接我了。”
“年年想吃点什么?中午一块儿吃个饭怎么样?”
虞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心下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她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想先去看看裴海。”
一听到裴海这个名字,秦斯宴面上的笑意忽然沉了下去。
两人早已来到地下车库,他看了眼不远处的车子,低声道,“年年不讨厌他吗?”
虞年点头,“所以我想去看看他的情况如何。”
裴海是因为自己投资的生意纷纷赔钱,而新的合作方因为听说傅逸之不再接管傅氏,当即与他断了联系。
这段时间不光傅逸之在酒桌上求人帮忙。
裴海也没少求人。
之前他只是个开厂做小生意,在京城勉强混个温饱的小老板。
后来裴瑾玉攀上了傅逸之,裴家才越做越大,越做越好。
裴海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傅逸之带来的,所以他格外喜欢傅逸之,更尊重傅老太太。
如今傅逸之被赶出傅家,一度连饭都吃不上一口。
裴海因此在酒桌上接连碰壁,裴家都被他砸的差不多了。
昨晚他再次从酒桌上回到裴家,看到妻子和小女儿坐在一块儿看电视剧,有说有笑的场景,气得他直接砸了电视。
裴母和裴瑾玉吓得一晚上没敢说话,等到第二天早晨裴海该起床的时间,两人迟迟等不到他下楼,这才惊觉不对。
虞年二人抵达抢救室的时候,抢救室门口的灯刚好熄灭。
裴海那副中年发福的身体躺在手术床上,被医生推了出来。
“病人家属?”
虞年上前,垂眸看了眼尚在昏迷中的裴海,点了点头,“我是他女儿。”
医生叮嘱了她一些注意事项,便让她跟着手术床一块儿上到了病房。
病房内。
虞年坐在病床边,看着一夜间苍老了十岁的裴海,眼底毫无情绪波动。
说她冷血也好,说她无情也罢。
她对裴家人动不了家人相亲相爱的感觉。
裴家人总说当初不该把她接回裴家。
她又何曾不后悔回到裴家。
眼下她死过一次,而裴家,也有了相应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