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冬拍了拍她的嘴巴,轻声问道:“喂!怎么样,还活着吗?”
诚悦心如死灰般说道:“活着,但也死了。它果然还是不会放过我,我掌握着太多它的秘密,它会不会让我的心被随意打开,这个禁制可能在几万年前便已经存在了。”
很显然刚才那个情字是情事铺的封印,而且还是很久之前的。
不过这么做好像也无可厚非,掌握了自己核心机密的人,楚冬也会对他们施下血咒的,道理都是一样的,情事铺不想自己的秘密被泄露而已。
不过这一炸不仅炸没了诚悦的树身,也炸没了圣树的一部分意识,损失不可谓不大,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份杂质被炸掉了一部分,楚冬已经可以感受到它的位置。
如果能感受到它的位置,便意味着楚冬可以将其祛除,只要自己现在对着诚悦的眉心捅上一刀,这一切都将结束。
可是最终楚冬还是没有这么做,富贵险中求,那情事铺他必须得去。
楚冬搀起诚悦的身体,坚定的说道:“你放心吧,我会把你送到那间铺子里去的。那些问题,你想问则问,不想问便算了。”
诚悦充满死气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歪头一直盯着楚冬,似乎在想一些重要的事情,近在迟尺,甚至能感觉到各自身上的热量,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楚冬竟然没有像那般臭男人一样,这让诚悦越发好奇。
可她不知道的是,楚冬之所以可以不受影响,那是因为现在楚冬已经发现了这块杂质的所在,已经可以完全屏蔽。
楚冬利用圣树的藤蔓将诚悦捆在身后,然后用刀插在斜坡上一下一下的爬回了山路。
刚一上来诚悦便从怀里掏出了另一块牌子,她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声音说道:“谢谢你,这牌子还是放在你身上吧,那间铺子哼,信不得。
还有这滴肾阴,也一同给你。”
随着半块牌子递给楚冬的一滴极其特别的黑水,它不似之前看到的那般粘稠恶心,反倒让人看了便心生向往,就感觉这世上没有比它更纯洁的东西。
那滴肾阴漂浮在楚冬手心一厘米处,可楚冬却感觉身体在翻天覆地的变化,它的意识在流动,流动之时又吸收了体内残留的碎片,让意识之力恢复到了三百点左右,虽然没能无中生有,可这种感觉是他从未体会过的,他有一种哪怕不依靠地狱,自己体内的杂质也能被净化的错觉。
或者说,那不是错觉。
一粒粒黑色粉末从手心飘出又被吸入肾阴之中,楚冬能明显感觉到某些杂质消失了,当然这部分杂质都是他可以靠着地狱轻松清除掉的,可问题是这肾阴的清除一直在进行,不需要任何代价,聚沙成海,滴水石穿,最重要的是积累。
楚冬惊讶的问道:“这、这是?”
诚悦虚弱的说道:“意外的产物,那棵树下积攒着我吸收来的数万万肾阴之力,在情事铺的禁制爆炸中只留下了这么一滴,纯粹且极致,我有种感觉,它能伤害到情事铺,如果它真的想杀了我,希望你能用它腐蚀掉我的掌司牌。”
楚冬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我会的。”
楚冬背着诚悦一路向上,在即将到达情事铺平台之时,楚冬随口问了一句,“让你如此憎恨的男人是谁?如果你不愿意说就别说了。”
诚悦先是笑了一声,然后带着凄苦的口气的说道:“应万水,一个贱种,是他害得我。”
楚冬前进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诚悦也好奇的回过了头,楚冬一脸奇怪的说道:“那情事铺的主人,就叫应万水。”
诚悦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她大声喊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诚悦发了很久的疯,楚冬没有往上走,只是在山路上的静静的等待她平静下来,可能诚悦也知道如此没有意义,也可能是过于虚弱,她又重新躺回了地上。
楚冬轻声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吗?或许我能帮你分析一下。”
诚悦苦笑一声,然后毫无保留的说道:“我侍奉情事铺几千年,看遍了人间冷暖,世界很多,景色很美,而我只能看见那狭小的屋子,每个进情事铺的人都对我毕恭毕敬,可殊不知我对他们极其钦羡。
几千年的寂寞,是你无法想象的。
后来情事铺又吸引来了一个客人,她是个孕妇,结果她就偏偏将婴儿生在了情事铺内,在情事铺完成她的心愿后,死了。
本来情事铺除我之外,不会容下任何人,但那个孩子是例外,他竟然可以留下了。
于是我将他抚养成人,而他也会去外边的世界寻找各种美景讲述与我,还找来了名为留影机的神物留下了各种画片。
后来、我们相爱了。”
楚冬把玩的石子一不小心就被碾成了粉末,这也太劲爆了点,虽然之前有所猜测,但听到两人这类似于母子的关系,他还是不敢相信。
楚冬尴尬一笑,“你继续。”
诚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笑着说道:“我知道我们的感情为世人所不容,但我所拥有的只是他罢了,我们如夫妻般生活了近百年,我本以为会这样持续下去。
但!在他百岁诞辰之日,他竟然将我杀了,我的尸体就那么随意被丢在荒野,被那无良庄稼汉侮辱!我不甘心,我的怨恨与身边的树相互连通,变成了一只只能活在山林里的山鬼。”
楚冬平静的说道:“所以他杀你,是为了继承情事铺?可你不是应该有不死之身吗?”
诚悦面露不解,她摇了摇头,“的确是该这样,我侍奉情事铺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能伤害到我。而且情事铺怎么可能会被那么简单的继承,我死后,它该会选择新的侍奉之人才对,我想不通。”
楚冬再次问道:“你怎么确定杀你的就一定是应万水?”
诚悦理所当然的说道:“那张脸,我看了百年,怎么会不认识?”
“脸不一定是真的,重要的是他的想法,他杀你之时可有说过什么话?”
诚悦迷茫的摇了摇头,“没有,一言不发。”
楚冬轻笑一声,随口说道:“或许,你只是被裁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