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已经临近中午,爷爷要做饭。
楚梦之主动请缨,没想到爷爷竟同意了。
姚志信发觉,爷爷不知什么时候对楚梦之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爷爷不喊小楚了,改叫梦之,听起来亲热许多。而且,爷爷似乎什么事情都能放心地交给楚梦之办。
楚梦之去地里摘菜,姚志信也跟去。
楚梦之问他想吃什么,他指了一圈,几乎把所有的菜点了个遍。楚梦之当真摘,选了成熟得正好的果子,装满了篮子。
回到家,爷爷还在准备木料。
姚志信走过去,又问:“让他做吗?”
爷爷笑:“也尝尝你楚……呃,楚叔叔的手艺。”
姚志信还有些担心,爷爷的做菜碎片就够差劲了,万一楚梦之做的菜不能入口,他吃还是不吃呢。
但转念一想,妖怪有超能力,应该什么都会,说不定做菜超级好吃。
姚志信忐忑地进了厨房。
楚梦之大手一拂,黄瓜便蜕了皮一样,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绿皮。菜刀像活过来一般,跟着楚梦之的手不停跳跃。听得有节奏的笃笃声,黄瓜变成了宽窄统一的薄片。
仅凭这一手,姚志信就觉得,楚梦之的手艺比丁子星他爸好上不知多少倍。他兴冲冲从厨房跑出来,一溜烟到了爷爷身边,惊讶地说:“楚梦之居然在炒菜!”
他从来都吃水煮菜,只有在宴席上知道别人家的菜是什么味道。可他不能嫌弃爷爷做的,况且他自己也不会,也就没得挑。
厨房里的香味一缕一缕飘出来,他闻出是鱼香茄子,唾沫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他小跑回去,守着楚梦之做菜。
楚梦之做鱼香茄子的方法与爷爷不同。爷爷用一块火锅料往水里丢,把切成条的茄子、姜末和蒜放进去一起煮。煮好之后,放点盐巴,茄子在红汤里泡着,谈不上不好吃,但所有的菜几乎都是一种味道而已。
但楚梦之做得讲究,茄条是腌制过的,煸炒之后,倒入调好的酱汁调味,即便没有肉沫,也令人食指大动。
一旁已经有做好的黄瓜鸡蛋汤了。
楚梦之目不转睛地说:“把菜端进去。”
姚志信忙不迭点头,听命行事,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
楚梦之变戏法一样做了五个菜,比家里的年夜饭还丰盛。大木桌好像变小了,碗碟铺开五六个,青菜鲜嫩欲滴,茄子红得可爱,蛋黄也好像从太阳里蹦出来的,不是焦黄色。
等所有的菜上了桌,姚志信忍不住伸手去捏,被进门来的爷爷打了手。
爷爷说:“没礼貌。”
姚志信吐吐舌头,一个字也不反驳。
爷爷又说:“洗手去,等你楚叔叔来一起吃。”
姚志信洗了手,又乖乖折到厨房里舀饭、拿筷子。
忙活好一会儿,楚梦之终于在饭桌前施施然坐下,姚志信觉得稀罕极了。楚梦之分明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却能有这一手。
爷爷也好奇,楚梦之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楚梦之自嘲:“为了哄女孩子,就多学了一点,倒是没想到尝到我手艺的是你们。”
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就像宋瑶没吃过楚梦之做的菜一样。
姚志信不明白,楚梦之分明和宋瑶结婚了,没睡一起,没一起吃饭,这还叫结婚么。
不过,眼下诱人的是菜,姚志信已经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