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也累的够呛,古代行军可真是太苦逼了,以后说什么也要把路修好。
正想着,帐篷再次被掀开,“小高,怎么了?”
来人不说话,黑灯瞎火的,油灯那点光,微弱的可怜。
“师,师弟!”
“谁叫我师弟?”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秦墨登时坐了起来,“女魔头?”
来人走了过来,秦墨这才看清楚,“卧槽,你怎么在”
秦墨还没喊出来呢,方莼连忙过去捂住了他的嘴,“别吵,我在军营里,元帅是知道的,也是经过陛下首肯的!”
秦墨晕死,第一次见捂嘴把鼻子一起捂住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方莼连忙让秦墨露出鼻子,“我松手,你别吵,否则我就锤你!”
秦墨点点头。
方莼这才松手。
气氛挺尴尬的,秦墨在军营里也不怕她,只是挺好奇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的,“谁让你来的?”
“师父,让我过来的!”
“过来保护我?”
“呵,你想多了!”
“不是?那你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把拳头放下,我一嗓子出去,你可就得打道回府了!”
方莼差点没气死,她要是真回去,肯定被师父逐出师门!
“你,你就不能不那么让人讨厌吗?”
“抱歉,不能,我为什么要因为别人改变自己呢?快点的,说你是不是来保护我的!”
方莼攥着拳头,真想给他一下,但是又害怕他叫:“是,是行了吧?”
秦墨打了个响指,“不过你这声音在军营里说话不就露馅了?”
“假装小太监不就行了!”方莼道:“总之,从现在开始,你归我保护,直到战争结束。”
“小方,你这么说话,本将军很不喜欢!”
“混蛋,叫我师姐!”方莼直接上手拧他的脸,然后往两边一拉!
秦墨疼的直抽气!
你大爷的!
就你会抓是吧。
老子也会!
他猛地探出手去!
方莼顿时懵了。
别说她了,秦墨也懵了!
“卧槽,你怎么不躲啊?”秦墨感受到女魔头澎湃的杀意,可这里空间狭小,根本没处可去。
“那个,师姐,你听我解释,我”
他刚想把手缩回来,可双手不听指挥,忍不住狠狠抓了一把!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