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第八军团的教官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伸出手,将铁笼的门打开了。
在确认了训练场的扩建以后,决斗笼被增加到了十三个。相比以前,这些可怕的金属铁笼也有了点小小的改进。
例如,笼子的门上附带了一个生物传感器,在内里两人没有一方倒下的情况下,只有军团教官卡里尔·洛哈尔斯的生物信号才能将门打开。
换句话说,他此刻的行为倒也代表着一种暗示。
“我还可以坚持,教官。”里奥纳德说,不甘在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浮动闪烁。“这远远不是我的极限。”
卡里尔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站在打开的铁门边看了看里奥纳德的双手。他的视线如刀般锋利,硬生生地刺碎了里奥纳德的坚持。
“我明白了。”他低下头,沉默地走出了铁笼。
“下一个!”朝着台下,卡里尔如此喊道。很快,一个同样拿着训练用剑的人便走入了笼中,只不过,他的出现却让卡里尔感到有些惊讶。
“范克里夫,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来。”
“您是教官,我前来讨教有何不对?”
卡里尔轻笑了一下:“少来这套,范克里夫。你只是想和我谈谈有关于里奥纳德的事而已。”
“他不值得我如此大费周章的,教官。里奥纳德早已不再是第一大连的人了。”
“是吗?可我去查过,他的名字还在第一大连的荣誉士官里挂着呢。你并没有将他的痕迹完全剔除。”
“我不能因为他现在的错误就抹杀他从前的功绩,教官。”
范克里夫语速极快地说。“再者,里奥纳德也并非是被踢出第一大连的,小队制度是八个连长共同讨论后的结果,我们一致认为这个制度有存在的必要性。”
独立于连队外的小队与其说是拥有高度自由的离散战术集群,倒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驱离,用于将那些被战争磨灭了人性的士兵和第八军团的其他人隔绝起来。
仅此而已,不然还能是什么呢?难不成真的有人会嫌弃连队人多而去设立一个小队制度分散原本的凝聚力与战斗力吗?不可能的。
“多说无益,范克里夫——你今天打算剑斗吗?”
“是的,第八连的里希特士官说您已经完全掌握并改进了他的剑术,因此我打算来讨教一二。”
“他的说辞真是越来越夸张了。”
卡里尔摇摇头,上前一步,右手单手持剑,剑尖随意地指向了地面。
“来吧。”他说。
下一秒,范克里夫便猛地挥动了双手。和卡里尔那随意且平静的姿态不同,他使用的是标准的双手剑起手姿势。
古老的剑术跨越了无数岁月,在第八军团的一连长身上复现了。他迅猛地旋转手腕,让训练用的长剑不停地旋转了起来。步伐轻灵而诡异,有如某种等待出击蛰刺敌人的狂蜂。
卡里尔眉头一挑,意识到这位一连长显然是有备而来。
但是,这还不够。
在这些天的战斗中,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学员们,他们都意识到了一件事。
哪怕卡里尔·洛哈尔斯不使用任何超出阿斯塔特级别的力量与反应,在单纯的剑斗中,第八军团的阿斯塔特们也几乎完全无法占据上风。
因为,在这两样东西以外,卡里尔还拥有一种可怕的本能。
他能够在剑刃交错之间以最可怕的路线袭击他的对手,而他的对手甚至不会在被击中以前察觉到自己居然有如此之大的破绽。
对此,第八连的里希特纳尔感到万分兴奋。
——是的,不是沮丧,而是兴奋。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纯粹的剑斗中遇到对手了,卡里尔是第八军团内唯一一个能够激起他斗志的人。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在于,里希特知道,卡里尔不会用出超过一个正常阿斯塔特范畴的力量。
对于里希特来说,这是他的希望。一个可望可及的强敌让他的斗志飞涨。
不过,他不知道,卡里尔其实也希望他能赢。
他希望他们所有人都能赢过他。
“做得好,范克里夫!”卡里尔高声说道。“继续保持,我要开始进攻了!”
一连长默不作声地咬紧了牙关,准备迎接风暴的降临。他依旧旋转着手腕,让剑刃密不透风地形成了一堵墙。
风声呜呜地响起,在交错之间带起的是沉闷的危险旋律。范克里夫知道,自己若是进攻,不会有多少胜算,但防守不同,防守可以让他——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范克里夫的双手虎口传来了一阵疼痛。他的剑旋转着飞了出去,落在擂台的地面上,跳动几下,便回归了平静。
发生了什么?
“想凭借经验、记忆和剑术来进行防守反击,是个好选择,但你不应该被我分散注意力的。”
卡里尔低声说道,拍了拍他的肩膀。“战场上的敌人可不会告诉你他们要进攻了你不应该听我说话的,范克里夫。”
沉默半响,一连长点了点头,瓮声瓮气地说:“明白了,教官。”
卡里尔对他微笑了一下,笑容中满是赞许与鼓励。不自觉的,失败带来的阴霾也就此从范克里夫心中消散了。他坦然地捡起剑,走出了决斗笼,却发现他们的教官和他一起走了出来。
“今天的陪练环节就到这里。”卡里尔高声说道。“自由练习,明日白天我会一个个抽查进度的,尤其是你,西亚尼,你已经卡在十四步两天了。”
训练场的角落,一个满身大汗的人闷闷地应了一声。
“教官?您今日结束的似乎有些早。”范克里夫一面擦汗,一面疑惑地问。
“不早不行啊,范克里夫。”
卡里尔摇摇头,朝着训练室的出口走去了。
其他人并未发现,但他却一眼就能看出来,在训练室敞开大门的背后,康拉德·科兹正在凝视。
卡文,今天就一更。
我得梳理一下了,最近更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