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这种“轻物理杀伤、重魔法杀伤”的弓箭,在第一次面对陷阵营的冲锋时,却彻底哑火了。
高顺的陷阵营,以及关羽这次部队中那些预配了铁甲的“准陷阵营”(要看战斗表现够好才会正式选拔入陷阵营,全都是铁罐头一样,轻弓软箭连皮都擦不破,淬毒也就无从发挥作用。
好多建宁郡兵弓箭手对着那个冲上缺口的土堆抵近了射击,距离绝对不到二十步,但照样每一箭都弹开了,唯有极少数刚好射中面门、右手手背(左手持盾,右手拿兵器,所以左手手背不可能被射中的毒箭,才起到了杀伤效果。
但毒发毕竟需要时间,就算是“见血封喉”,也只是说此人必死无疑,但不可能几十秒内就死,所以那些个别手背中箭的陷阵营士兵也不会立刻倒毙挡住后面同伴的路,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危险,依然大吼冲杀,最后几十秒甚至几分钟足够砍杀好几个敌兵了。
以至于那些中了毒箭的陷阵营士兵,往往最后也不是真的毒发身亡,而是大呼酣战了一两分钟后,刚刚觉得奇怪浑身无力麻痹、就因为手脚不听使唤被郡兵用武器砍杀,但死前早就换了个够本。
“疯子!这些铁甲兵都是疯子!你们都给我顶住!”眼看着缺口处好几十个己方士兵被犀利的斩马剑或斩首、或臂膀被齐肩削落、或直接腰斩,都尉蔡飞都吓得不轻。
他知道这道关墙已经不重要了,必须留住有用之身继续防守后续的山道层层设防,所以非常果断地转身就跑。
更多的陷阵营士卒在跃上城头后就立刻弃盾,改为双手持斩马剑挥舞砍杀,大开大阖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当超过五十个陷阵营士兵站稳脚跟时,他们就只需要沿着关墙顶端横向平推就行了。
整条墙上的建宁郡兵人数虽然还有近千人,墙角下还有上千预备队,但已经扭转不了墙顶的战局。
“都尉都跑了,我们也快跑吧!这儿地势太狭窄,我们人多也施展不开不要白白送死了!”一些想要保存自己嫡系屯队的屯将们,连忙见机行事开小差,反正蔡飞也跑了,不会有军法官处罚逃兵的。
而且关键是他们说的话也确实算是知兵——只要被敌人冲上了关墙,关墙的狭窄地形对于兵力“多而不精”的一方就是非常劣势的,因为你人多了展不开,无法围殴兵少而精的一方,只是车轮战添油战白白送死,关隘的优势此刻已经转化成了劣势。
既然如此,还不如退却一下,再试图守一些相对开阔、适合大兵团围殴战的战场,在那里发挥人数优势一鼓作气打败关羽。
超过一千名建宁郡兵很快奔逃退却到数百步外的后方第二道营寨防线,继续跟他们的怂包都尉一起防守。
这些天里,蔡飞也早就在为“万一关墙被新出现的这种牛逼投石机砸破”的情况做准备了。所以他不求后续营寨修得多坚固,但数量一定要多,让关羽层层部署投石机部署到恶心。
所以陷阵营在尝试了继续冲第二道营寨并被射回来后,果断就放弃了追击。
“终于拿下关口了!咱陷阵营终于强攻下第一座关卡了!”高顺站在关墙上,也是一吐胸中浊气。
此战在关墙上围堵射杀斩杀了数百敌军,大部分都是敌军崩溃后无路可走、作鸟兽散跳墙被追砍的。
而陷阵营的损失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只有二十余人伤亡,其中死者十三人。
死者里完全在肉搏中战死的只有四人,还有九个都是冲土堆缺口的时候被毒箭射中了面门手背、浑身麻痹后被敌人捡漏砍杀的,这一点从他们身上还带着箭伤就能看出来。
至于那十几个伤员,都可以医治调养,除了三四个会永久残废退役,其他养好了都能继续作战。
敌军在关墙上的疯狂砍杀抵抗,造成的阵亡还不如毒箭的一半!高顺心中对于这种卑鄙的南蛮淬毒武器充满了厌恶。
“久闻南蛮毒箭见血封喉,真是厉害歹毒啊。”
高顺打扫了一会儿战场,关羽也带着主力入驻了关墙。
关羽的目的非常明确,他都没听取高顺的汇报,直接追问:“此战的俘虏呢?把所有俘虏都押上来,看看有没有屯长以上的军官,分别关押拷问,看看他们这些天已经集结了多少兵力了。
另外,立刻排查关口两侧山道,看看我军夺取关隘后,景毅是否还能派遣小股部队骚扰我军粮道了。观察三天,若能确认我军粮道绝对安全,就派个信使回朱提询问三弟和伯雅为何还没行动。”
关羽一溜烟吩咐了好几件事情,高顺和参军黄权连忙分头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