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军士卒也比较英勇,一次次想杀出谷口,都被西凉人的弩阵攒射得人仰马翻成了刺猬。就算冲杀到一处,也因为正面人数太少,纷纷被砍杀惨死。
整条嵩山道的谷口,已经被尸体和鲜血填满了,血流盈谷,从谷口山坡往下淌,淌到缑氏县南郊的农田里。
胡轸正在得意,背后有溃兵乱兵前来报信:“校尉,缑氏县被朱儁联络关东诸侯偷袭了!我军粮仓被夺!”
胡轸骑在马上,顿时身子一晃,好悬没被气昏头:“混账!这不可能!就算……谁让你喊那么大声的!动摇军心者斩!”
胡轸抽出佩剑一剑把报信的守城败将斩杀当场。凭良心说他的处理是对的,就算真有这么夸张的噩耗,也不能大声喊出来。
如果是在军帐里,旁边士兵听不见,也就罢了。这里正在野战,旁边那么多人,一传播开来军心就完了。
“赶快分兵夺回缑氏!夺回军粮!前军弩阵堵住孙坚,别让他冲出来!”
胡轸还在吩咐,部队也混乱调动之间,背后已经烽烟滚滚,征尘蔽日,成千上万的铁骑奔驰而来。
最前面的先锋正面拉得很开,有“关”、“赵”、“朱”、“张”等字大旗。后面的其实马尾上还拖着树枝刮地,好刮起更多征尘以壮军威。
“汉中太守关羽在此!”
“城门校尉朱儁在此!”
“宜都太守赵云在此!”
“陈留太守张邈在此!”
“朱儁引关东诸侯入关啦!”
烟尘旗帜当中,数千人齐声呐喊,瞬间把胡轸吓得不轻。他的部队还处在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的混乱变阵过程中,被数千精骑背刺冲锋,瞬间大溃。
“不要乱!不要乱!快撤!快撤啊!”胡轸挥枪乱刺,甚至都有些懵逼,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谁交战。
“胡轸受死!常山赵子龙在此!”赵云从征尘中冲出,一点寒芒先到,直取胡轸咽喉。
“噗嗤——”胡轸直接被捅断了颈动脉,又捅断了颈椎骨,一颗人头居然被长枪捅断,只剩一侧肌肉和皮肤黏连耷拉挂在肩膀上,死状极惨。
赵云刺杀胡轸,冲阵之势不衰,扎穿了三层鹤翼阵阵线之后,从背后冲到了敌军第二排的弩阵和第一排的长盾阵背后,随后让骑兵往两翼横掠,从背后砍杀弩手盾手。
尤其这些盾兵的长盾,都是插架在地面上的,防备的是南侧谷口方向、遮蔽孙坚军射来的箭矢。现在还没拔起来插到背后,就遭到了背后的铁骑冲阵砍杀。
“胡校尉被杀啦!快跑啊!是赵云啊!赵云来了!快跑啊!”
胡轸的部队被吓得全军懵逼,还以为真有上万骑兵背刺冲锋、粮仓被夺的消息也飞速扩散开来,瞬间士气全崩,作鸟兽散。
“胡轸被杀了?缑氏被袭了?朱儁狗贼居然勾结关东逆贼纵贼入关?”
已经跟孙家父子和程普、以及旁边的蝼蚁杂兵血战厮杀冲杀了两百余合的吕布,此刻已经浑身是血,当然都是敌人的血,闻此噩耗也不得不恨恨准备退走。
刚才的厮杀中,樊稠因为早早受伤,被麾下亲兵护送退往两侧山上、弃马绕路逃走,反而提前逃得性命。
另一边,孙家父子加程普三战吕布至此,虽然因为有众人护卫,并无大将被吕布所杀,但程普也早已气力不支,最后一个恍惚被吕布同伤了肩膀、画戟横枝也斩伤了程普胳膊,几乎废掉程普一条手臂。
只是吕布招招全力奋战两百多合,虽然伤了两将、杀死小兵近百,气力也已接近衰竭,故而哪怕对面只剩孙家父子,他也不太拿得下了。
“贼子!下次再战!”吕布看似势大力沉地徐晃一戟,逼退经验不足的孙策,而后拨转赤兔马,就沿着两侧得山坡矮树林冲去,居然沿着山坡绕路出埋。
沿山奔驰近百步后,赤兔马才马力不济、不得不跃回山谷正道,但此时已经甩开孙家父子很远了。路上挡道的无非是两军的鱼腩杂兵。吕布也不分敌我,长戟乱挥,每挥必杀人,荡开一条血路,冲出谷口夺路而逃。
至于他和樊稠派去埋伏的那些士兵,能翻山逃出来多少算多少吧,吕布也没空管了。
“吕布哪里走!常山赵子龙在此!”赵云一直守着谷口来回逡巡冲杀,毕竟谷口有数千弩手、盾兵,就算站着让你砍也能砍很久,所以一下子就截住了吕布。
“挡我者死!”吕布夺路逃命的时候,潜力爆发也非常可怖,当头一戟几乎挟风雷之势对赵云猛挥而来。
“铛——”地一声,兵刃巨力相交发出轰鸣,嗡嗡余音不绝,回荡于嵩山山谷之中,左太室右少室,皆有山林鸟雀惊飞。
“吕布竟有如此巨力!”赵云只觉胸中气血呕逆,枪杆居然都微微砸弯了。不过吕布的画戟,似乎杆子也早就变形了。
赵云还担心自己不是吕布对手,但随后几招就发现居然能接住,看来第一戟只是死里求生狗急跳墙的孤注一掷罢了。
“吕布休走!”摸清了吕布耐力耗竭这一情况后,赵云连忙趁你虚狠狠追赶刺杀。吕布左支右拙挡了二十几合,终于靠着疯狂夹马腹,利用赤兔马的速度优势逃离了赵云。
“赵云!我记住你了!今日你趁人之危,下次等我体力充沛,定然百招之内斩你于马下!”为了挽回面子,吕布一边逃命一边还不忘撂一句狠话。
“呸!那匹火红马真特么快!要是我有如此快马,今日就趁机诛杀吕布于此了!”赵云恨恨收手,只好再拿还没彻底溃尽的西凉军鱼腩下毒手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