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舟倒是没有让乌雅巴图鲁离开,而是悄声说道:“我们被骗了。”
“什么?”
“这人根本就不是军统叛变人员,身上没有用刑痕迹。”池砚舟现在选择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不是?”
“对。”
乌雅巴图鲁忍不住问道:“齐齐哈尔方面骗我们?”
“还是说是股内的意思?”杨顺也往深了去想。
“火车到哪了?”
“刚到榆树屯。”齐齐哈尔周边也有一个榆树屯,列车其实刚出发不久。
闻言池砚舟说道:“一会火车在榆树屯停靠,你们在车厢内看着他,我下车打电话联系股长询问实情。
如果对方真不是军统叛徒,而是诱饵想要吸引目光以便暗中护送,那么沿途中遭遇军统伏击时,我们就可以选择保护与否,这对我等很重要。”
池砚舟的话杨顺、乌雅巴图鲁完全认同。
特务股给的死命令是保护对方,可若他们护送的是一个假冒的,你还用拼死保护吗?
自己的命不是命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谁也不想拼命去保护一个诱饵,白白搭上性命不划算。
但你又不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情况,如果选择错误上面到时候怪罪怎么办?
干脆借口自己有重大发现汇报,同时探一探盛怀安的口风。
从齐齐哈尔是可以直接电连冰城警察厅的,除非是反满抗日组织破坏电话线,但寻常电电会社方面也会负责排查修复。
“队长放心,我们会盯紧这个人。”杨顺立马说道。
乌雅巴图鲁觉得在榆树屯打电话是合理的,都还不算离开齐齐哈尔的范围,军统就算沿途想要出手都不会选择这个地方。
得到答复后他们就能做出准确的判断,后续途中的应对也会更加合理。
很快车辆停靠在榆树屯站,池砚舟直接从车厢内离开,每到一站停靠时间都不短,尤其是榆树屯这种靠近齐齐哈尔的站点。
经常要上下货物。
故而所需时间会更久。
池砚舟直接选择使用车站内的电话,表明身份自然没有任何阻碍,好在电话经过转接之后成功接通冰城警察厅特务股。
看来天寒地冻,这电话线没有再遭到破坏,也与敌人大力度的清剿有关。
“股长,属下是池砚舟。”
盛怀安在办公室内接到池砚舟的电话,同样是有些吃惊。
“怎么了?”
“属下今日从齐齐哈尔警员手中交接过军统人员,但在火车上属下发现对方身上没有任何用刑的迹象,所以认为他根本就不是军统叛变成员。
不知是齐齐哈尔方面想要抢夺功劳,不将人员交给我们带走,还是另有隐情?”
池砚舟现在就是汇报消息。
警察厅特务股给他的命令是将军统叛变人员带回来,可是他发现人不是。
那么就和自己接到的命令是有冲突的。
在有冲突的情况下,池砚舟想要询问一下情况,这是情理之中。
盛怀安没有想到池砚舟居然已经识破,也明白这个电话的意义,所以他没有再去欲盖弥彰。
直接在电话内说道:“负责将此人带回来便可。”
盛怀安的这句话间接承认对方身份,池砚舟也明白盛怀安的言外之意,当下立马说道:“属下明白。”
挂了电话盛怀安心中较为满意。
池砚舟的能力不俗。
刚刚将人带走就意识到了问题,这在盛怀安看来是能力的表现,而且知道打电话委婉询问,就表明还是比较听话的。
至于说试探池砚舟,现在看来已经意义不大。
不过此事本就是顺手为之,虽未完成试探但池砚舟也表现出了自己的能力,同样算是不错。
后续调查要在冰城内展开,池砚舟、徐南钦的嫌疑很小。
因老裁缝今日又面临审讯,最后实在撑不住承认自己有问题,但当警员询问时却说不出来任何东西。
甚至连店内伙计是哪方面的都不知道。
明显一看就是承受不住刑具想要寻死,这在审讯中很常见。
故而足以判断徐南钦清白,池砚舟本也就没有参与这件事情,盛怀安对他未过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