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舟你今日刚从厅内来,冰城各大商场促销是不是早已开始,我看广告传单都派发到呼兰县,阵仗着实不小。”
此言是询问池砚舟,可他都还未答话,另一警员便立刻说道:“广告传单派发到呼兰县算什么,鹅城、新京、奉天等地都有。”
池砚舟待其讲完话才顺势道:“各大商场确实已经开始促销,且每家争相展开活动,但其实优惠有限不过刺激消费罢了。”
“我就这样说的,可家里的败家老娘们就是不听。”
“一年忙到头不花留着做什么,指不定哪天就花不上了。”
“你这张嘴晦气,快呸呸呸。”
“呸呸呸!”
“说得对,挣钱就是花,过年不花留着什么时候花。”
几人闲聊打发时间,倒也不难熬。
早上呼兰县百姓醒的很早,多数都起来忙碌。
鲁文林警察署工作虽不用起太早,却也没有赖床的习惯,五点半左右便见其起床。
后还出门整理杂物,倾倒垃圾等。
使得池砚舟第一次见其全貌。
鲁文林年纪很大。
观模样起码六十多岁,可见早前只是老账房先生,被警察署给拉了壮丁。
做账房先生时收入倒是可观,因此鲁文林看起来并不消瘦,脸颊有肉身体健硕。
面相则是有股子教书匠的气息。
早年鲁文林也带了不少学徒,学习珠算之法。
“他儿子多大?”池砚舟对一旁警员问道。
“三十多了。”
“生孩子倒是不早。”
“第一个孩子生得早,大儿子十几岁后才有这个小的。”
“他大儿子呢?”
“死了。”
“怎么死的?”
“早年军阀混战他大儿子参军去了,小儿子那时才十五六岁,也偷跑出去找大哥要打仗,后来鲁文林得知情况托当时效力的东家去找,找到后带回来了大儿子的尸体,和残废的小儿子。”
鲁文林当时不过账房先生。
没有能力前去寻找。
但东家为人不错,与鲁文林也是多年矫情,托人脉关系帮其打听。
可叹晚了一步。
大儿子死于战火。
小儿子被炮弹炸至残疾,双腿再无知觉。
昨夜仅当鲁文林家有妻儿不便撤离,此刻再看难度陡然拔高。
儿子双腿没有知觉,行动不便。
这在撤退途中便是难点所在。
甚至于久卧在床较少出门,顶多在院中晒晒太阳,或坐在门前透透风。
若突然离家较远都会引起警员怀疑。
就在池砚舟心中觉得难办之时,早班警员前来。
双方交接班后池砚舟等人便回去。
回到临时据点向金恩照做汇报工作,表示一夜没有动静。
金恩照便安排几人吃饭后去休息。
但也不是每个警员都选择休息。
毕竟晚上十点才工作,此刻睡太早下午便会醒来,不如再熬一会。
因此两人选择休息,两人则是打算再等等,池砚舟便是选择再等等的人。
他此刻无心睡觉。
鲁文林一事让他也忍不住开始思索。
此前仅是认为组织会处理,他安心等消息便可,但此刻才明白组织也并非好处理。
拖这么久恐怕也是难有良策。
毕竟收捐科发现端倪后第一时间就监视了鲁文林,呼兰县警察署的税收账目全都是他一手负责,根本就不用做前期调查。
这就导致国党给组织送消息时,鲁文林便已危险。
国党情报所带来的最大帮助则是,组织成员不会再同鲁文林接触,避免被警员抓捕。
这是最重要的一环,价值千金!
可却对撤离营救鲁文林难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