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宁听到这儿忍不住笑了,这家店真的特别好玩,每个人都很有趣,祝宁打开全知视角,她看这俩酒保特别眼熟,记得他们会叫她老板娘。
她靠着墙听上面两人说话,一人突然说:“对了,你联系过老板吗?我都联系不到他,给他发通讯也不回,他什么时候回来?”
祝宁听到这话,笑容凝固在脸上,另一个人回答:“估计过几天吧,他跟我们可不一样,人家有通行证,估计现在享福呢。”
他们说起来还有点酸,要是没胜利,最后只有宋知章活着,他们俩小老百姓只能去死了,他们猜测宋知章应该是副脑丢了,末日之后,很多人都失联,多正常。
但他们觉得宋知章肯定没事儿,他手里可是有去神国的通行证,别说是灾难时期,平时也一票难求。
楼上两人还在聊天,估计因为这家店是栖身之所,所以打扫特别卖力,他们在聊店被哪个王八蛋给偷了,好像又有人来过,得修了大门把门锁了。
祝宁听着听着,感觉聊天渐渐走远,她保持着看向天花板的姿势,仰着头,下巴都绷紧了,像是冻僵了身体,浑身都在发麻。
宋知章不会回来了。
他成了一堵围墙,凝固成了一座雕塑,却没有多少人知道。
祝宁竭力抬头,可头顶只有投影装置,眼前有点模糊,她被刺目的灯光弄得眼睛发酸,看东西都看不清,眨眼时眼前一闪一闪的。她深深呼吸着,好不容易聚焦,突然发现天花板上闪烁着微弱的冷光。
那阵光特别淡,不仔细盯着很容易错过,祝宁抬起手,肩膀碰碎了正在跳舞的投影,在上方摸索着,一般来说只要连接了网络祝宁很容易轻易读取,她的指腹碰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一个开关被人按开,竟然是指纹锁,识别到了祝宁的指纹。
背后投射了一道新的光芒,祝宁一愣,还以为回头会看到宋知章的投影,就像初代祝宁会留给自己的遗言一样。
但她回
过头,只看到了一个很小的箭头,在地面上展开,箭头是暖橘色的,很微弱,像是某种指引。
没人会在意一个全息投影,尤其是男人,大多数直男看男人跳艳舞会下意识移开目光,只有祝宁每次都会好奇,多看两眼。
宋知章留了东西给自己?祝宁的双腿像是灌了铅,她抬起脚向前,顺着箭头的方向走。
箭头一闪一闪的,指着的是祝宁的家,门没关,原木色的家具翻了一地,祝宁之前选的水杯在地上碎成两半。
她当时买了一整套,里面是个杯子,刚好个人一人一个,平时整整齐齐摆在餐桌上。祝宁只看见自己的这只碎了,剩下两只不知道滚到哪儿去,或者是碎得太严重,已经无法寻找踪迹。
宋知章之前老来祝宁这屋,祝宁还想他一个老板挺闲的,他有时候会落下一些自己的物品,翻倒的椅背下,压着宋知章一件棕色大衣。
以前祝宁看见了要么让林晓风送过去,要么自己送回去,现在想起来,感觉宋知章像是故意的,因为祝宁很忙,他会找个机会多跟她见面两次。
如果宋知章还在,祝宁应该会把这件外套给他送上楼。
祝宁又不是没谈过恋爱,能感受到宋知章对自己挺特别的,她试探过几次,宋知章很傲娇,每次都说他对谁都这样,俨然一个中央空调,多一点都不肯认。
祝宁两个月里忙得团团转,被普罗米修斯和初代推着走,命运都被人安排好了,她一头扎进阴谋诡计里,没精力回头看。
如今祝宁自由了,宋知章死了。
祝宁好像站在命运的长河回头望去,一出人为安排的舞台剧,注定走向悲剧,祝宁是凶手,也是被安排的木偶,她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因为无力掌控,所以一直在失去,不论徐萌还是宋知章都一样。
小箭头还在闪烁,祝宁跟着小箭头的方向走,走到自己的卧室,她当时就在这个卧室里得到了黑色粘液,在这里认清了自己。
现在她的床铺被人翻得很凌乱,他们估计是怕床底下有什么秘密通道,连床都掀开了。
床下没什么特别的,小箭头指向的位置是洗手间,镜子、洗手台、浴缸、玻璃门都被人砸了,一地的玻璃渣。
祝宁踩上去的时候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箭头持续闪烁。
箭头指着的位置是在浴缸下方,她用脚小心挪开玻璃,盯着一地碎屑仔细辨别,突然关掉了卫生间的灯,才发现异样,一个微小的缝隙,不到一寸,正在散发着微弱的光。
不像是阳光,而是白炽灯的灯光,两边都开着灯的情况下看不清,关了卫生间的顶灯,稍微比之前明显点,但不仔细看也很容易错过。
箭头就指着这个位置,这里就是终点了,祝宁蹲下,在地面上摸索,漏出灯光的地方竟然是个锁孔。
下面有个空间?宋知章给她留了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