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姐姐,我最近遇到了点小麻烦,我暂且给你形容一下,有一个女生……”季云开口说道。
这些日子,季云有空就会过来。
当然,来这里也不能光看着人家,虽然人家确实非常耐看,但季云也是会像以前那样向她请教一些问题。
在请教的过程中,季云发现南梦浅的思路是非常清晰的。
甚至比季云这个正常人还正常人。
她给的建议冷静、理智、更是站在各个角度出发权衡出来的最优结果,这让季云不禁会为之惊叹,似乎她如今的思想造诣比十年前更深了,已经到了季云又需要重新学习的地步。
“你很理智,没有将筹码都压在那个女生身上。”南梦浅老师说道。
“嗯,我个人觉得并不是痛苦就一定会愿意摆脱,有些东西会和人的肉骨长在一起,撕下来谈何容易。”季云点了点头。
“去掉这个字攻克这样的女生,有一个比较实用的办法,你得知道她最大的软肋,也得知道她今后的打算……”南梦浅老师开始给季云梳理攻心的办法。
“她成绩很不错,也是能够拿奖学金的,我自己的安排是想要多给她看到阳光与希望。”季云说道。
“嗯,这是好的一面,你可以问一问校方领导,看一看她在学业方面是否已经达到了外出留学的标准。”南梦浅说道。
外出留学??
对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
不能让人家女生一味的承担事情的后果,而应该将之后的事情也都安排妥当,毕竟她势单力薄,害怕报复,万一这次打击过轻了,没有彻底踩死那个谢宇,她站出来了之后,谁来管她之后被纠缠?
“我明白了,给她一个好的出路,而且是她最为期待,同时可以摆脱眼下泥潭的光明大道。”季云点了点头。
现在校方各大领导其实都已经焦头烂额了。
他们不敢轻易把事情给挑破,毕竟那就是一个长在了学生们身上的毒瘤,用力过猛的话,会导致伤口恶化。
假如女生愿意勇敢的站出来提供更有力的线索,确实也应该帮人家把后面的事情安排好。
季云觉得,校方这边应该会同意这个安排的,得拉一把女生。
“还有别的事情吗?”南梦浅问道。
简简单单几句话就给了季云一个很好的角度去解决问题。
但就这样结束今天的谈话未免太快了一些,季云自然是不舍的。
“我打听了一些关于你案子的事情,很奇怪,整件事的记录里并没有老师的名字。”季云有些疑惑道。
“哦?是一种保护吗?”南梦浅挑起眉毛。
季云点了点头。
南梦浅的案子有一定的保密级别。
哪怕是校方有记录,那也是用了化名。
包括几个做这方面研究的学生,也是用了化名。
这就让季云查起来更加费劲了。
所以季云希望能从南梦浅这里了解事情的全貌,哪怕这只是南梦浅自己的视角。
“我始终觉得老师不会谋害他们。”季云很认真的说道。
“可有些事情并不是主观的问题,就像那些以为是在献爱心的学生,他们兴致勃勃的去献了血,以为是在为学术奉献,孰不知他们正在危险的边缘,是我鼓励他们去献出这份爱心的,我不就是和那些黑心医院一样的犯罪分子吗?”南梦浅一句话,也是将自己直接定在了罪犯的席位上。
季云挠了挠头。
哪有人这么想当罪犯的!
“做研究,确实会有一定的风险,你有过错,但不代表你有罪孽。”季云说道。
“我明知道结果,却还是没有阻止,再加上我对学生有权威性,有保护义务,有告知义务,我却任由他们的思想脐带缠绕住了自己的脖颈……”南梦浅给自己辩驳道。
一个辩自己有罪。
一个为对方辩无罪。
季云觉得这是自己醒来之后所面临的最大挑战了!
这第一步,说服南梦浅老师就已经是地狱级难度。
而到了实操环节,自己真的如何可以让一群正常人来理解他们两个神经病的理论……
“老师知道雏雕鹰吗?”季云说道。
南梦浅老师摇了摇头,她手捧着茉莉花香的茶,静静的听季云阐述。
“雕鹰是一种生活在亚马逊平原的生物,乃飞行之王。”
“而每一只成为了飞行之王的雕鹰,它们都承受过自己母亲近乎变态的折磨。”
“它们不仅在很小的时候就会被丢到山崖下,甚至母亲会在它们成长的过程中折断它们翅膀中的大部分骨骼。”
“推下山崖,这是可以理解为大自然的生存法则,而折断雏鹰的翅骨行为,便可以称之为变态与残忍,对吗?”
南梦浅点了点头,觉得季云这个推论是没问题的。
“所以在我们常理的认知里,雕鹰母亲是具备一定的残忍限度,比如说将孩子推下山崖,是为了让它们尽快掌握飞翔,否则它们会沦为天敌的食物或者饿死。”
“可在常理的认知里却不知道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雕鹰的翅膀骨骼拥有很强的再生力,只要在被折断后仍然忍受痛苦不停地振翅飞翔,使翅膀不断充血,不久便能痊愈,而痊愈后的翅膀则像神话中的凤凰一样活得重生,会更加强健有力……而那些没有经历这折断骨头的雕鹰,它们其实最后还是无法在亚马逊平原中生存,无缘蓝天边缘。”
季云将这段话比较详细的描述给南梦浅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