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宿过去,他只觉得空虚,就像是贤者时间一样。
“饥渴。”陈耀自言自语地说,“对胜利的饥渴。”
没错,对胜利的饥渴,一定是这样。
他不再发呆了,起身拉开窗帘,窗户外面灰蒙蒙的,这就是伦敦。
“倒不如去喝一杯吧……”
拖着酸痛的身躯,按摩着晕乎乎的脑袋,陈耀揣上钥匙,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公寓。
……
当陈耀推开白马酒吧的门时,他看到的是一个生意冷清的大堂。
每个比赛日次日的这个时间点,都是白马酒吧最生意萧条的时候。
女酒保妩媚地倚靠在吧台上,酥麻的声音传了过来:“教练先生,你想要什么味道的酒呢?”
“别闹,来杯啤的。”陈耀没好气地回答。
“哼,无聊。”女酒保翻了个白眼,扭着腰肢去倒啤酒了。
陈耀环顾四周,上一次他这样往四处看的时候,他遇到了他的“青年近卫军”,几个小家伙偷跑出来喝酒。
嗯?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角落里,呆呆地望着窗外。
……
孟清河今天的心情不好。
准确地说,是最近一阵子都心情不好。
当她和自己的同事在伦敦的总部大厦拍桌子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想要逃离那个地方。
孟清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勤恳努力地学习,工作,踏踏实实地走好每一步,还是会得不到善意。
那个高傲的中年白人妇女把最尖酸刻薄的话语倾斜到她头上时,她衣冠楚楚的上司只是轻描淡写地劝了几句,然后严肃地转过头来,告诉自己:
“mariana,这都是你的错。你怎么能这么处理同事关系?回去好好反省吧。”
孟清河看到了上司眼中的满不在乎,也看到了那个白人女同事愤怒的外表下隐藏的得意。
天哪,但是这个项目的所有工作几乎都是自己在承担。
她加班了多少个夜晚?多少次在凌晨打车回公寓,疲惫地睡熟在车上?又多少次承受着客户的白眼,还要小心翼翼地赔笑与客户沟通?
都是自己。
但是,当自己让同事帮她分摊一些任务,却发现这些事情都被搞砸了之后,没有多少人站在她这一边。
孟清河还记得小时候接受的教育,吾日三省吾身,她反思着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她没有发现问题。
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对待自己呢?是因为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们,还是因为……自己的肤色?
孟清河大致能知道答案是什么,她烦透了这些人假惺惺的平等尊重外表下,包藏的不可理喻的自傲。
孟清河郁闷地拿起面前的酒杯,然后“叮当”一声,和某人碰了一杯。
“我猜你是要和我干杯,呃……难道不是吗?”
陈耀在孟清河的面前坐下,举着满满的酒杯,啤酒泡沫扑腾着,金黄的酒水在杯中荡漾。
孟清河愣了愣,她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年轻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喝酒,只是自己难受的时候,立刻就想起了唐娜带自己来过的地方。
“顺便。”陈耀一本正经地对孟清河说,“上次我发给你的信息,你没有回复我。”
孟清河呆呆地看着他,噗嗤一笑,大口地喝下啤酒,又舔了舔嘴角的水渍,笑道:“那这就当我给你赔罪啦,教练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