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宅内,听完许一言的推断,那少女“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公子好生聪明,小女子的确是这张学士的幼女张小菲,之所以还留在这儿扮鬼是因为不想让人接近这个宅子,我一个弱女子想保留下张家原来的样子,留个纪念,便只有出此下策。”
许一言面色温温道:“不仅如此吧?”
张小菲问道:“公子为何这么说?”
许一言微顿,低声道:“当年张学士一家三口突然离奇死亡,朝廷至今都没有查清这件案子的真相,此处是离真相最近的地方,也可能是留下证据的地方,我想姑娘是想留下证据,找出当年这个案子背后的真相。”
张小菲惊诧道:“公子真是厉害啊,才几天时间,便知道了这么多事。”说完便跪了下来,眼中含泪恳求道:“公子才智过人,小女子佩服不己,请公子帮忙找出当年我们张家离奇死亡背后的真相,小女子感激不尽。”
许一言想扶起张小菲温言道:“小生一介书生,无权无势,恐怕有心无力啊!”这张小菲无论许一言怎么劝却依然不起来,“若公子不答应,小女子便长跪不起。”
旁边的齐康看到了这种情形,忙道:“公子,这张小姐身世这么可怜,这几年一直扮鬼吓人,始终都是想找出真相,还家人一个公道,如果公子插手此事,我齐某愿助公子一臂之力。”
许一言犹豫了会,看了他们二人便道:“行,不过我要先处理自己的事,等我处理完自己的事,再想办法帮你,当然你也得出份力才行,刚才我见姑娘轻功了得,也许能帮的上一些忙。”这少女的轻功齐康也看在眼里,因为这少女竟在他们毫无知觉之间闯入,轻功之妙,可想而知。
张小菲止住了泪水,答应道:“好,行,一切听公子所言。”
齐康笑着安慰道:我们许公子,可不是一般的读书人,只要他答应你的事,他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解决。”
张小菲道:“小女子在此谢谢两位恩公了,”说着便要再拜,齐康便一把拦住了,望着眼前这个妙龄少女,低声关怀地道:“姑娘不用再行此大礼,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张小菲不好意思便只好作罢。
许一言蹙眉沉思,突然问道:“张大小姐这些年可是找到了些什么线索?”
张小菲无奈叹了口气:“没有,但是我推测,作为言官,我爹在朝中得罪的人不少,但可能性最大的便是贪官陈涛和大宦官罗季风,此二人素来在朝中党同伐异,为虎作伥,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人了。”
许一言心中一惊,低头想到这陈涛乃当朝第一权臣,许一言读书只为他日入仕为官,所以对朝政甚是明了,常常会听闻这人的名字,陈涛、罗季风这两人是朝中的罪恶渊薮,他两人一个手握权柄,一个掌管东厂,不知整死了多少人,那位张大人可能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念及此,齐康气得全身发抖,但人已死了,他又能如何?只能随两人低下头去,暗自忍耐。
“张小姐你以后就住在这府上吧,我和齐兄就尽量住在其他房间,你爹的这间房的原样我们会保存好的。”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几张图,递给齐康道:“你立刻找最好的工匠,让他照图纸上的模样打造这些东西。记住,一定要找不同的工匠打造不同的部件,尺寸照图上标示,分毫不能有差。”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掉张小菲手里,正色道:“张小姐,你轻功极好,因为时间很紧,所以这封信麻烦你送到洛阳神捕章浩天手上,许某在此谢过了!”说着便拱手行了一礼,张小菲接过信:“行,我即刻动身!”她见信封得严严实实,也没有多问,点头便离开了。
在离京城不远的荒郊野外,四周了无人迹,两匹健马踏破荒野的寂静,出现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之中。领头的马鞍上,是个青衫飘飘的年轻书生,落后那匹枣红马上,则是个身形彪悍的魁梧汉子。二人旷野中勒住马,魁梧汉子忍不住问道:“公子,咱们来这里做甚?”不用说,这青衫书生正是许一言。只见他环顾骨周围环境,满意地点了点头,翻身下马道:“这里不错,就这里吧。”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两根半尺多长的竹筒,将榫口对齐连成一根,递给齐康道:“你来试试。”
齐康接过竹筒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晌,疑惑地问道:“这就是你让工匠定做的那个,可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流传于南方蛮荒之地的吹箭。”许一言说着从怀中掏邮一个小匣子,从匣子中抽出一根尾端带着绒毛的钢针,递给齐康道,“这东西最远能将钢针送出近十丈,有效距离与吹管的长度成正比。生活在南方密林中的蛮族人,就靠这武器猎杀虎豹甚至大象。”
“我不是很明白!”齐康依然疑惑地道,“是这样的。”许一言笑着将钢针递给齐康,解释道,“这钢针中空,中间确实装有药物、不过并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那是什么?”
“是麻药,是足以让一头大象无法动弹的麻药。”
“我明白了!”齐康恍然大悟,“你是准备用它来阻击闵老他们,无论他们身边有多强的武林高手,只要有这个,对他们来说就是致命一击。”
许一言眼里闪过一丝冷厉和阴狠,将匣子和箭针都交给了他,沉声道:“这些箭还没装药,先给你练练准头,到时还需要你潜伏在归鹿岭的附近,藏身暗处,放箭在弦上,务求一击必中,千万不能失手。”齐康想了想,心知要靠胸中之气,将箭针吹得又远又准,还真得有相当高深的武功底子才行,不由兴奋地连连点头,忙接过箭匣笑道:“没问题!我齐康定不负公子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