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客栈,齐康忙道:“公子,我到处再找你,可算找到你了。”
“什么事?”
“你拜托我打听的闵老,我在城西的雅风棋道馆转了一天,打听到了一些关于闵老的事。”
许一言先是一怔,神色渐渐平静道:“怎么说?”
“闵老每个月都会去雅风棋道馆下棋,一般是上午巳时去,下午回,而且明天就会去,还有”
雅风棋道馆内,此时正是上午巳时,闵老刚刚踏入棋馆,就见一群人围在一棋桌前,正在看热闹,给平时一向安静肃穆的棋馆,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热闹和怪异。闵老好奇地走进一看,发现是两人正在对弈,执黑棋的是一个锦衣公子,手边放着一把银票,每张都是五百俩,另一方则是一个横眉竖目的威武汉子,他问了问棋馆的小二,才知道这锦衣公子以五百俩为注:若赢了他,便可拿走五百俩,若输了,只需请他喝杯茶水,就可以了,此时这公子旁边己经放了好几杯茶水,这一局棋,棋局伊始,锦衣公子贴子七目半,中盘后,反而这汉子的优势急转而下。这锦衣公子端起面前的茶杯悠然地抿了一口,一扬双眉,微微一笑,道:“你输了。”
这汉子站起身子,一抱拳,道:“方某人技不如人,先走一步了,小二,给这位公子再满上一杯上好的龙井,算我的账上”。说完便缓步行出了棋馆。
此时闵老心中一动,暗道:这公子棋力虽攻势凶猛,霸道,但是有好几手都是恶手,破绽频出,这姓方的汉子棋力一般,故而没有发觉,可见这又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纨绔子弟,看来这五百两银子拿起来并不是那么烫手,”心中有备,便轻轻咳了一声,嘴里笑道:“这位公子,老夫也想来领教几手,如何?”
这锦衣公子见到了眼前这位一脸富态的锦衣老者,怔了怔,只见他两鬓有些发白了,两年多的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便浅浅一笑道:“当然,请坐。”
闵老在锦衣公子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锦衣公子悠然道:“本公子姓任,前辈怎么称呼?”
“老朽姓闵,任公子叫我闵老就可以了。”
此时立刻有小二上来清理棋枰,同时给新来的闵老泡上盏新茶,并示意二人猜子争先。锦衣公子呵呵一笑:“小生与人对弈素来是让子,你要我让你几子?”
闵老冷笑道:“不必了。”闵老转头却对小二道:“老朽今日与人对弈,不喜有人围观。”小二先是一怔,随后便会意地点点头,与其他小二一起把其他客人驱下二楼清场。不一会儿工夫,偌大的茶楼二楼就只剩下那锦衣公子和闵老二人。
“公子可执黑先行。”
“那好!”锦衣公子也不客气,拈起一枚黑棋子“啪”一声砸在棋盘中央的“天元”上,慨然道,“本公子可厉害着呢,希望你别输得太快!”
闵老不以为意,笑道:“年轻人,话别说太早了。”棋局激战正酣,枰中已落下了数十枚棋子。锦衣仔细打量着闵老悬在空中举棋不定的手,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闵老双眼紧紧盯着棋枰,心道:“这人表面虽轻浮,但是棋风稳健,这棋已经进入了中盘,他似乎一步恶手都没有,难道刚才他是故意让旁边的人看到的,那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出乎闵老意料,中盘之后,锦衣公子的棋路慢慢处于了劣势,闵老看着越发着急的任公子,心中喜道:“看来我高看他了。”此时渐渐进入收官阶段的棋局,虽然从盘面看,黑棋凭先行之利占了两三子的优势,到现在的盘面只余几处官子,走到最后闵老胜了他两子。
任公子缓缓起身把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到闵老面前,丝毫没有因为输棋,而有怨言,反而笑道:“闵老技高一筹,本公子实在佩服,这五百两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