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扛着大袋小袋回到营帐，他掀开帘，就听到了约翰的声音。

“哦，你居然回来了？闪电之前还说你肯定不会回来，他打算带我们去挖蚯蚓吃。”

鸦人从里间走了出来，冲着邪术师叫道，“我都说了那是一个玩笑。而且我没说后半句，我的族人不吃蚯蚓，就是饿死也不会吃那种东西。”

尤尔根哈哈大笑，他从卡尔的手中接过食物，踮起脚拍打圣骑士的后背，“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在那边多聊几句，你也太认真了，要懂得生活。”

尤尔根在准备晚饭的时候，帮忙打下手的闪电冲着取出的珍惜食材不断发出兴奋的惊呼，闻着逸散出的香味，几人对晚饭充满期待。

女贵族的心意让太阳小队心满意足，这阵温暖的饱腹感在几人钻进铺盖卷后仍然存在。

这是约翰·坎普得到龙血后第一次进食，实际上在用餐的时候，滚烫的汤汁顺着汤匙流入口腔，在味蕾上绽放的瞬间，约翰激动得差点要哭出来。得到强化的躯体不会因为吞咽痛苦，温度也不再灼伤他的喉咙，他在那个瞬间像是找到了人生的意义，第一次有了生活的质感。

如果能和他们再一次一起进食一次就好了。

约翰脑海中闪过了那道画面，血红的天空下，在断壁残垣里进食的四人，我、弗朗西斯、玛丽安娜……还有诺拉。

约翰翻了个身，将身子缩到火光的影子里。

是的，还没有结束，还有复仇。他会杀死那头深红的温迪戈，这是他此行的目标，唯一的目标。夜的寒意钻进取暖的皮毛下，身体里的龙血悄然将寒冷驱逐。约翰闭上了眼，燃烧的恨意在静谧的黑暗中熄灭。

……

地下城奥普提特丹的浅层区域对于太阳小队已经轻车熟路，这一次他们下层的很快。

约翰承担了开路的工作，不再隐藏深红法术的邪术师推进速度让其他人瞠目结舌，猩红的闪电在几道简单的口令下电射而出，将视野之外的怪物变成焦尸。

卡尔看着这一切眉头紧皱，不仅仅因为深红法术的杀伤力，自从进入地下城之后，他邪恶的朋友就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压迫感，他的心情很糟糕，法术破坏的痕迹比其他几人加起来还要严重。

“别让仇恨吞噬了你。”

卡尔将一瓶幽绿色魔药摆在邪术师面前，那是最后那瓶死灵药剂。

“如果你控制不了自己，变得冰冷也比变得疯狂要好。”

那瓶魔药只是一闪而过，卡尔只是给他看一眼，他充分信任自己狡诈的朋友只需要一点提醒。事实也正如所料，约翰身边的负能量气场明显降低，洛提之盾的光晕也随之熄灭。

第一层的地精尸体还未清理，第二层看守者珍妮XII没有补充她的陷阱机关，第三层的树母已死，但庞大规模的植物腐烂还需要很多时间，也许那个被困的自动人偶已经察觉到了周围的改变，想要改变周围环境也是一项大工程。

临近满月，第四层沙漠上的魔力变得很不稳定，哲人之门顶端高塔的巫术月亮不安分地产生涟漪，在冰冷的空气中留下水波一样的纹路。

他们没有选择寻找沙虫坍塌的原路，约翰相信在他们离开之后，失控的哲人之门已经用沙子填好了那些漏洞。

圣骑士的双脚踩在沙子里，他看向邪术师，咽了口唾沫。

“真的要这么做吗？我不是不信任祂，我只是……羽落术卷轴不贵，真的……”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