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殿下的手法,当真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三人几乎是争先抢后的交待自己的罪行,生怕说慢了,就会被人抢了一样,将自己的罪行和其他人的罪行一五一十的交待了个清清楚楚。
原因无它。
只因为三人太知道对方都是什么德行了!
指望三人对秘密严加保守,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而在县衙中,汉中知府已经是汗如雨下。
虽然被关押起来的人并非是他,但此刻,他当真是恨不得被关押起来的人是他!如此,至少知道自己到底交待没交待!
有一个主动权!
而不是站在外面,浑身仿佛有蚂蚁在爬一样。
根本静不下心来!
要知道,杀都指挥使的主意,可就是他出的!如果事情一旦暴露,那他自然也逃不脱!
可能原本是贪墨的罪行,一下子陡然就提升了好几个层级!
本来,他协助按察使、布政使、都指挥使,还可以推脱一下,毕竟他不过是汉中知府,在这几位封疆大吏面前,哪儿有自己说话的份儿?
但现在……却是将他推入了一个不能涉足的漩涡之中!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汉中知府脸色越来越苍白,不时抬头,焦急的看着县衙后堂,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可每次看过去。
都只看到上方朱允熞那满是杀气的眸子!
而当三人如死狗一般被锦衣卫拖出来的时候,汉中知府当即再也支撑不住,原本跪着的姿态,一下子趴了下去。
整个人无力的撑着。
勉强想要维持自己最后一丝尊严,重拾自己曾经在汉中时候,面对无数百姓的高傲姿态!
但此刻,他面对的不再是那么予取予求的百姓。
而是拥有滔天权势,无上皇权的太孙殿下!大明真正最有权势之人!真正的至高无上!
他又如何能够保持冷静?
别说他了,就算是在陕西这片地界跺一跺脚,就要震上三震的布政使和按察使,不一样被锦衣卫像拖一条死狗一样?
在此处,什么知府!什么按察使!什么布政使!
统统都不算什么!
只因为,此处有大明太孙!
不管你在外界有多威风,到了太孙殿下面前,一样得卑躬屈膝!而他们此刻,乃是犯官的身份,自然更是抬不起头来!
不过朱允熞可没空管下面的贪官们怎么像。
随手一扔。
将由娄子友写下的贪官名册丢到众人身前,说道:“尔等自己看看吧。”
“自己填补名册,何人贪污受贿,自己又总共贪了多少两。”
“自己写来。”
“只要举报有功,便可以在贪墨的银两后面,划去一百两。”
“而孤的规矩只有一条。”
“贪墨超过千两者,斩首!超过万两者,凌迟!逾十万两者,满门抄斩!”
“而伙同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造反者。”
“诛九族!”
一时间,堂下官员,纷纷争先恐后,去争抢名册。
就好似那饿狗扑食一样。
朱允熞看着这些毫无尊严的地方官员,心中便气都不打一处来,堂堂大明的臣子,竟然是这幅模样!
一点读书人的气节也没有了!
更是没有丝毫见到他们身上的脸面和尊严!
但这些贪官,在旁人面前,或许可以摆一摆架子,甚至在百姓面前,更是可以作威作福。
大发官威。
但统统都逃不脱一个欺软怕硬。
这些姿态,当遇到朱允熞之后,便统统不见了!
“宋忠,这三人可交待完全了?”
朱允熞问道。
宋忠当即上前答道。
“殿下手段高明,只是刚将三人分开关押片刻,三人便扛不住压力,自己招认了。”
“且全部一五一十的详细说来。”
“这些年,几人共在陕西地界贪墨了多少两银子,下面又有多少官员贪污受贿。”
“多少官员是走通了他们的关系,才一路升迁。”
“所有的全部事项,都交待了出来,甚至连朝堂之上,有那些官员为他们做保护伞,又进献了多少两银子,统统都交待了。”
“只不过,事情繁复,需要详细记录之后。”
“方才能够整理出一个详细的结果。”
宋忠佩服的看向朱允熞,他真不知道太孙殿下这脑袋是怎么长的,本来三人可能还要嘴硬一段时间。
但竟然这么轻松,就让三人什么都交待了。
此等刑讯手段,当真可以被记录在案,让各地提刑按察司学习,锦衣卫中也可以多加学习。
而听完宋忠的话后,朱允熞却摇摇头。
说道:“无需等待了,要不了多久,这堂下的官员就会自己把陕西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写出来。”
“为了不让自己斩首或是凌迟,这些官员怕是恨不得把自己亲爹也供认出来。”
“对了,方才攻城之事,可有调查清楚?”
宋忠连忙将自己了解的事情始末说来。
原来,方才按察使、布政使、都指挥使几人,已经心生了退意。
没有半分攻城的打算。
可就是其中有人开始唆使,并且给几人出了一个馊主意,这才出现了攻城的事情。
而这个人,正是陕西地界的大贪官,汉中知府!
朱允熞听后,不咸不淡的说道:“都杀了吧,罪名就按造反来定,诛九族。”
“孤要让所有地方官员都记住这个教训。”
“至于其他人,就按照贪墨的银两来定,该斩首斩首,该凌迟凌迟,该满门抄斩的,就满门抄斩。”
“对了,让凤翔知府暂代布政使一职,管理陕西地界。”
“等待朝廷的下一轮任命。”
朱允熞看着下方纷乱的场景。
眉目之中,露出冷意。
说道:“此间事了,是该回京,处理朝中真正的大蛀虫了!”
“未曾想到,孤多次整治朝堂。”
“却还有人不声不响的在地方上挖着大明的根基!”
“之前让他逃掉了。”
“但这一次……绝无可能脱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