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带来了让人振奋的消息,“大人,陈新甲和骆养性正在端阳门激战。”
周延儒刚刚还在床上呜呼哀哉,一听到这消息,腾的一下就弹了起来,“消息可真?”
“千真万确。”那人说道,“端阳门四周都已封锁,现已血流成河!”
周延儒狐疑道,“骆养性手握锦衣卫数万,怎么会和陈新甲打起来?”
“禀大人,据说是骆大人查得陈大人通敌罪证,前去缉拿,未曾想走漏了风声,陈大人预先布置好了精兵,结果骆大人落入陷阱,锦衣卫出动了好波人前去救援,陈大人的精兵被锦衣卫重重包围,双方打得难分难解。”
“双方兵力如何?”
“这个小的不知,看架式,恐有数万人马。”
数万?
端阳门那点地方,就是挤满了人也不可能有数万人马。
周延儒心中狐疑,此事太蹊跷了。
他并不是不想起事,那李自成当得皇帝,张献忠当得皇帝,他周延儒为何就当不得皇帝?
只是他一生敬小慎微,不谋则已,一谋必需定乾坤。
对他而言,朝堂之上最大的障碍就是手握十万天军的孙传庭,孙传庭一走,就只有陈新甲的一部分京军和骆养性的数万锦衣卫能成为威胁了。
周延儒若是单独对抗陈新甲或是骆养性,问题都不大。
但现在三足鼎立,他对付谁都会让另一方坐收渔翁之利,而他的力量又不足以将两方通吃,最好的局势就是陈新甲和骆养性打起来,那他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没想到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这两方居然真的打起来了。
但这么好的事,会不会是被人刻意安排的?后面可能是万劫不复的陷阱?
然而吴昌时却说道,“大人,真是天助我等!陈新甲和骆养性斗个你死我活,不正便宜了咱们吗?大人还犹豫什么,趁他们两方激战,您点起人马,带着军队,借平乱之名杀进宫去,任谁都不会觉得不妥,以后的史书还要为大人留下平乱的美名,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见周延儒还在犹豫,其他官员都急坏了。
“大人,这真的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大人,孙传庭带着天军走了,朱家人身边就只有锦衣卫了,现在锦衣卫又和陈新甲火拼,就是再等几百年也未必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啊……”
“大人,这可是拱手送到您身边的泼天富贵啊,大人,您就是不想君临天下,您也要为小姐想想,为您的子孙后代谋划啊……”
……
在众人的规劝下,周延儒的目光终于亮了起来。
他等了这么久,总算让他等到了这样一个好机会,
就算这个机会是陷阱,那又如何?陈新甲和骆养性两败俱伤,还有谁能奈何得了他手中的兵力?
就算崇真身边还有亲卫军和一些内臣,那也不过是些炮灰而已,在京军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
但周延儒还是小心的问了一句,“皇帝那边什么消息?”
吴昌时说道,“据宫中太监传信,朱家人在陈新甲和骆养性出事不久前去了太子府。”
“去了太子府?”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帝不去平乱,不想办法摆平事故,却去了太子府,只能说太子府发生了一件更大的事情。
想到这,周延儒便知道周秋海那小丫头真的出事了。
他内心又是一痛,神情便变得狠毒起来,“来人,更衣。”
周延儒换上铠甲,喝道,“随老夫前去平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