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真拍拍朱慈烺的肩膀，说道，“儿砸，你跟着老子学了这么久，说说，你觉得帝王之术是什么？”

“父皇，以儿臣愚见，帝王之术就是制衡之术。”

崇真笑道，“你这是书本上看到的吧。真正的帝王之术，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我所用，怀仁义之心，行雷霆之举。”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怀仁义之心，行雷霆之举……”朱慈烺哪听过这种论调，“儿臣不懂。”

“那今天朕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怀仁义之心，行雷霆之举。曹化淳，一切准备可否妥当？”

一旁的曹化淳立刻回道，“回陛下，一切都已水到渠成，只等陛下一声令下，肃清乾坤。”

……

国家风雨飘摇，老百姓们只会更苦，没地种，没粮食吃，各处还要扒皮抽筋，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哪怕是在京城近郊，也同样悲惨。

赵六现在十六岁了，但是他做“太监”已经做了八个年头了。

赵六家中时常揭不开锅，一家人能活下来都是奇迹，家里人听说到京城宫中做太监能吃到大白馒头，每月还有银钱拿，家中还能免税赋，便在赵六八岁那年，哄着他割了牛牛和蛋蛋，让他成了一名在野的“太监”。

从此，去京城宫中做太监也成了赵六的毕生追求。

然而平头老百姓哪是想去哪就能去哪的，一没盘缠，二没路引，京城近郊到京城才几十里地，两条腿走也就是两天功夫就到了，却足足困了赵六八个年头。

赵六出不了村，到不了京城，便成了一名在野的“太监”。

像赵六这种情况，村子中多得是。

不少穷人家中都揭不开锅养不起孩子，便都让孩子走上了“太监”这条路，最后却因为没有盘缠和路引，只能被困在村中。

赵六还算好的。

很多小孩割牛牛和蛋蛋的时候不幸感染，没挺过来就死掉了。

他好歹活了下来。

赵六原本以为自己可能要一辈子都当一名在野的太监了，没想到突然一伙逃蹿的流民经过，赵六那还有一口气的爷爷将赵六推到流民中，让他混在流民中出了村。

流民人多势众，一路上经历了好几次路引盘查，结果每一次都引得大乱，赵六也算机灵，趁乱逃窜，几次都混了过去。

一路磕磕绊绊，竟然意外到了京城中。

赵六朝着家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庆幸自己家中有个见多识广的爷爷，趁着最后一口气将他送出了村子。

赵六在京城中盘桓了几日，逢人便问怎么进宫当太监，还把自己骟了的证据拿出来给人看。

没想到还真被人看中了。

……

王宣最近较为头疼。

内宫管制突然变得严格起来，进出都不像以前那么随意了，而且银子都不能运出宫外去。

虽然以前银子想要拿到宫外去，也需要层层审批，还有数量限制，但只要有理由，有名头，好歹还能出去，由此还形成了一条专门洗钱运钱的产业链，王宣就是这条产业链上最重要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