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查,那一千多号人竟然都是罪大恶极,没有一个干净的。
当然陈演所牵涉的范围太广,李日宣又涉及整个东林人士,两人都又和周延儒有关系,真要追究起来,整个朝堂的官员说不定都得一锅端了。
崇真知道现在还没到算总账的时候,真算总账,得从周延儒下手,当然现在不是时候,所以他便做了批示,不得扩大打击面,一切从快从速。所以张三谟为了讲究效率,在陈演和李日宣的问题上没有深入,只抓这些死了的人的罪状,这才安下了满朝文武的心。
要不然,还真有可能百官联合起来一起谋反。
崇真指着那些罪证破口大骂,“朝廷给你们俸禄,就是让你们鱼肉百姓结党营私的吗?你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难怪天下那么多百姓会反朕,难怪张献忠李自成一呼百应,你们干得这些事,哪一件是人干的事,老百姓们但凡有一点活路也不会走上造反的路。玛德气死朕了,抄家,全部抄家,全都给朕抄家。”
周延儒没想到还是到了最坏的结果。
他扑通一下就拜伏在地上,若是让崇真尝到收拾百官的甜头,这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所以现在绝对不能让崇真得手。
周延儒劝谏道,“陛下不可啊,万万不可啊……他们都是死于为国公干之上,虽然有罪应该处罚,只是抄家……”
周延儒本想说,“虽然有罪应该处罚,只是抄家太过严苛,他们生前有罪,但已身死,已是最大的处罚了,不应再罚了!”
但崇真怎么可能让他把这话说出来,所以周延儒只说了半句,崇真就把后面的话接了过去,“周首辅也认为只是抄家太便宜他们了?周首辅果然深明大义,就依周首辅所言,抄家,所有钱财收归国有,男子发配边疆,女子入教坊司。”
这下倒好,本来只要抄家就好了,现在还要家破人亡,永入贱籍。
周延儒的一张嘴实在是强过刀斧利刃。
堂上百官一听,顿时都在心中暗骂,周延儒这老小子怎么这么狠,人死了连他们家人都不放过,简直畜生不如。
崇真罚人,周延儒背锅。
周延儒心中大呼冤枉,急忙开口解释,“陛下,臣是说,只是抄家……”
“好了,周爱卿,你为国之心朕心了然,他们虽然罪大恶极,但如此判罚已是罪有应得,再往重了罚,就超出大明律法了,朕虽贵为天子,但也需依法办事,你不要劝朕了。”
周延儒越描越黑,急得都要哭了,“陛下……”
“好了,周爱卿,此事到此为止,不得再说。”崇真心道叫你多嘴,这个锅你就背稳吧,“蒋德璟,张三谟,范景文,查抄一事就由你们三人一起负责,务必据实处置。”
“是,陛下!”
“是,陛下!”
“是,陛下!”
张三谟对皇帝的忠心还是值得相信的,由这三人一起抄家,能保证抄出来的钱财都会如数上交。
历史上的张三谟虽在仕途上几升几降,但对皇帝对朝廷还是忠心耿耿,只是在庭推之事上受牵连,被一撸到底,才罢官回了老家。
后来李自成还请张三谟出面当宰相,被张三谟拒绝了。明亡后,张三谟忧虑国事,抑郁成疾去世,终年六十五岁。
所以崇真才会放心的让张三谟去查这些人的烂事,因为他确实值得相信。
本来按着历史原来的轨迹走,张三谟的仕途在这次庭推之事上就该完结了,但崇真怎么可能放过这些可堪大用的人才,尤其张三谟都五十多了,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没被这个大染缸给染透,多难能可贵,崇真怎么可能放他走。
崇真又骂道,“今天的朝会就开到这,你们都好好在这跪着,给朕再跪半个时辰,把这些人的罪证都好好看看,看看朕和周首辅罚他们罚得应不应该,再好好反思反思自己,是不是也做过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以后还敢不敢再这么胡做非为。回去后再给朕写一份一千字的检讨书,深刻反省一下自己的罪过,明天都给朕交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