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是很小就被邓老爷子收养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在他的印象中邓老爷子就是自己的亲人,所以当初邓老爷子认薛银银为干孙女的时候,白墨才会那么宠的送了一架私人飞机给薛银银,因为薛银银是邓老爷子在乎的人。
如今邓老爷子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白墨是最难受的,那可是他嫡亲的亲人,当医生和薛银银说完那些话之后,白墨觉得忽然间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怎么可能,明明……明明前几日还和爷爷视频,他还唠叨着让他和马潇潇赶紧结婚呢。
在白墨心中邓老爷子虽然身体不太好,可是生命力还是很顽强的,毕竟是部队里下来的老军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
白墨一把揪住医生的衣领,把医生揪的双脚都离地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把人救回来,听见没有,给我把人救回来……”白墨这样的举动把吓坏了马潇潇。
马潇潇从来不知道那个不爱说话,不爱笑,不喜欢把情绪表现在脸上的白墨竟然会失控到拿医生撒气,赶紧上前一步把犹如铁钳一般的手搬开,医生的脸犹豫呼吸不畅已经有些发青,白墨这个样子,吓得其他医生也不敢上来拉架。
就这么看着白墨黑着一张脸,把医生高高举起,逼着他把人救回来,马潇潇早已哭的满脸是泪,使出了吃奶的劲去把白墨的手掰下来,“墨,墨,别这样,咱们先看看爷爷,快放手,求你,快放手……”
在马潇潇一声声的哭泣中,白墨才慢慢冷静下来,歪头卡了一眼玻璃窗里的爷爷,那个老人风烛残年,明显比之前看上去老了很多,瘦弱了很多。
庄岩辉也在易荀的搀扶下强撑着身体走了过来,薛银银歪靠在他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都是自己害的,如果自己不给爷爷讲盗墓笔记的故事,爷爷就不会沉迷于盗墓的手办,就不会被人钻了空子,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生,都怪自己。
薛银银不停的自责,庄岩辉也是在深深的自责中,是自己低估了敌人的能力,没有看清楚现在的形式,让对方有几可乘,以至于伤害了身边最亲近的人。
当天夜里邓爷爷带着遗憾离开了,白墨发了疯一样的医院的花园里对着树木就是拳打脚踢,等他发泄完,好好的花园已经面目全非,没几颗树还是立着的,几乎全部懒腰折断了。马潇潇一路上跟着白墨,想要拦他,又怕伤到自己,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跟着他在花园里发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薛银银则是内疚自责的在哭晕了好机会,醒来在庄岩辉怀里,想想又心理难受,忍不住的直掉眼泪,庄岩辉的身体在慢慢恢复当中,但是还是不能剧烈运动,只能坐在医院的沙发上看着被白布从头盖到脚的邓老爷子。
易荀已经联系了基地月卫们开始着手处理邓老爷子的后事,而吴越在邓家庄园里展开了地毯上调查也是有些收获的。他们调查时发现有两名下人已经消失了,这两名下人,平时就是负责饮食和打扫的,虽然是下等下人,但是由于在邓家干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没有人怀疑他们。
这次爆炸事件之后,吴越展开的地毯式调查,在这两个人的房间里找到了和啄木鸟联系的证据,这才确定这一切都是啄木鸟所为,而他们一直都是在啄木鸟的计划之中。他们早已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成为啄木鸟的目标,并一步步沦陷为他的牺牲品。
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尘埃落定了,但是庄岩辉知道真正的斗争才刚刚开始,邓老爷子的去世是对方给他的一个警告,告诉他这才斗争他赢不了,他的力量还很渺小,虽然布局多年但是啄木鸟隐藏的更深,渗透的更彻底。
庄岩辉点了一支烟,默默的抽着,已经很久没有把这呛人的烟吸进肺里来刺激自己了,他需要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慢慢碌碌的,有拿着电话安排事宜的,有联系人跑腿的。
庄岩辉看每个人都是那么陌生,看每个人都像是对方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他有些迷茫,有些无措,薛银银已经苦累再次睡过去了,庄岩辉把薛银银放在病床上,安排好护士照顾,迈开长腿到花园去找那个疯男人了。
他需要和白墨联手,在这件事上他们是有着共同的敌人,有着共同的目标的,犹豫薛银银的这一层关系,他们也可以算是亲人,所以无路如何,他们都应该联手一起对付那个看上去隐藏的很好的敌人。
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疯癫,白墨能发泄的力量也已经发泄的差不多,疲惫的靠在一个长椅上仰望着天,他恨,恨自己不能把爷爷救回来,恨自己没能尽早发现爷爷的不正常,更恨那个对爷爷下手安插眼线的人。
但是当他看见那个冷峻的男人,带着浑身寒气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和庄岩辉联手查出那个叫啄木鸟的家伙,把他连根拔起才是告慰死者的最好的礼物。回头看了看旁边哭的满脸是泪的女孩。
这个女孩是爷爷给自己选的,也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孩,如今因为自己的发泄把她吓坏了,白墨伸手把马潇潇揽进怀里,马潇潇晃一下被拉进一个怀里,吓了一跳,还没有懵过来呢,那个怀抱又一松,把她放开了。
一直略微粗糙的大手伸过来,帮她把脸上乱七八糟的眼泪擦掉,道:“乖,我没事,就是想发泄一下,现在已经好了,你去看看银银,我和小辉有些事聊。”
马潇潇抬起头,看着眼前一脸正气的男人,眼中尽是严肃的神情,但是那个凌厉的神情已经回来八九分了,马潇潇这才喏喏的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到病房去找薛银银,把空间留给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