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一行人赶回营帐时,天光已是蒙蒙亮,迎面而来的清风都夹带着湿气。
再看天色,显然一副山雨欲来的情景。
营帐处灯火耀耀,将帐内少的通明,好似一团烈焰。
权倾他们还在帐外,便有人通报,“陛下,权掌教与易掌教回来了。”
一时之间,原本只有碳烤时火石的滋滋声,化为了嘈杂的人声。
所有人都从自己的营帐内赶出来。
权倾和易书他们便站在营帐中心,接受四面八方的注视与打量。
直至中心直对上面的帐帘被掀开,里面的人才缓缓露出了身姿。
是君朝,他背这手站在那,居高临下看着所有人的反应。
而他身后有一道娇小的身影,是珩芙。
她身披一件春绿色的薄披风,半身藏在君朝身后,目光若有若无掠过权倾和易书身上,却在触及姜随时,一怔。
他的身上有血,是他的,还是刺客的。
珩芙忍不住,仔细瞧了好一会儿,才确认了血迹是别人的,她这才舒了一口气,一颗心稳稳当当放下。
而姜随,在感受到珩芙的目光时,他全身紧绷,四肢麻木。
眼前人从来都是他的心上人,不可得,不可求的心上人。
这到君朝发声,才将二人胆大的心思拉回来。
君朝大步向权倾他们走过去,他拍着易书的肩膀,看着权倾和易书,“你们两个果然没让朕失望。”
“臣,惶恐,万不敢当。”
权倾和易书异口同声道。
君朝爽朗的大笑,“如此说,便生疏了,不像你们二人所为了。”
他又拍着易书的肩膀,笑言,“易爱卿是不知道,你失踪后,权倾是不顾自身危险,也要摸黑去寻你,幸好,她寻着你了。”
君朝继续道,“否则,依照朕对她的了解,若是寻不到你,她是不会回来的。”
“臣能得权掌教搭救,心里感激不尽,”易书和煦一笑,又弯腰低头,“不过幸而有陛下对权掌教的大力支持,否则臣也得不到救援,或许便困死在那山里了。”
“哎,你谦虚了,”君朝心里受用易书的话,面上不显,“幸亏你有本事,权爱卿有心,你们二人才能回来。”
他又大笑着走上台阶,而后转过身来,面向大臣,“我北国能有你们两位臣子,是我北国之幸。”
权倾和易书立马跪下谢恩,“臣多谢陛下另眼相看,信任于臣。”
君朝的笑回荡在营帐内,久久不散,“好了,都不必说谦虚的话了,既然回来了,便是最好了,我们都应该开心,各位爱卿说是不是。”
“陛下说的是,陛下福泽庇佑,臣等谢过陛下。”
群臣大声叫着对君朝的恭敬之语。
君朝笑的合不拢嘴,“此次遇刺,权爱卿与易爱卿功不可没,使贤妃与尊夫人安然无恙,朕重重有赏,另易爱卿勇气可嘉,孤身迎敌,身受重伤,朕格外有赏。”
“臣谢陛下隆恩。”
权倾和易书立马跪下磕头领赏。
其余大臣也高呼,“陛下圣明。”
君朝在众人的跪拜欢呼声中,唇角上扬,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出现在唇畔。
这是他自小得知的道理,只有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才会有人对你俯首称臣。
他心满意足的欣赏着群臣对他感恩戴德的模样,无论真心与否,都是让人心情大悦的场景。
君朝又将视线投放在权倾和易书身上,这些,他二人功不可没。
他看见了易书身上的斑斓血迹,到底有些心疼,他二人是他的左膀右臂。
君朝道,“众爱卿起身。”
他又对易书道,“易爱卿,你受了伤,便先下去歇息,不要耽搁了伤情。”
“是,陛下,”易书没拒绝,他看看自己身上的伤,的确需要处理。
君朝道,“来人啊,带易掌教下去疗伤。”
“是,陛下。”
待易书随医官退下后,君朝又道,“众爱卿如何看待此次的事。”
众人鸦雀无声,都默契的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权倾。
权倾耸肩,站了出来,“陛下,臣与易掌教和这行人交过手,若猜的不错,是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君朝唇角噙着一抹冷笑,“你的意思是有人勾结江湖门派,故意谋害。”
“臣暂不可知,”权倾道,“陛下,臣先前让人带了些尸体回来,臣想去检查一二,说不定有线索。”
“行,朕准了,”君朝大手一挥,“那便辛苦权爱卿了,马不停蹄回来,又要寻找刺客线索。”
他话里藏针,让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权倾毫不在意君朝的发疯。
她这个陛下千变万化的,她早已习惯了。
权倾淡淡道,“臣做为北国臣子,为陛下排忧解难,乃是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
她顿顿又道,“何况臣看这天色,或许会有小雨将至,不如做点正事,为陛下分忧。”
君朝受用权倾的话,他笑起来,“还是权爱卿心思细腻。”
他又道,“看样子,的确会下雨,便待这雨过了,才回城。”
“谨听陛下吩咐。”群臣道。
君朝原本打算进营帐的,又折了回来。
众人被杀的措手不及,都呆呆的看着君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