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回府时,姜随已经回来了。
她便让姜随和她到池塘边去。
权倾半坐在木栏上,“怎么样了,查出是谁了吗?”
姜随沉声道,“若是不出意料,是王平。”
“他?”权倾意外了笑出声,几分嘲讽,“确实让人出乎意料,当年名动京城的屏县双杰,到头来是各怀心思。”
“嗯,”姜随平静的将知道的说出来,“他二人自幼相识,王平为人木纳点,一直以陈列马首是瞻,陈列这人嘴巴毒,说话难听,恐怕是平日里说的话刺激到了王平,时间久了,王平积压成气,才买凶杀人。”
“说来王平也是能忍,”权倾扔了几粒鱼食进去,鱼儿争相竞游,扑腾扑腾跃出水面,溅起朵朵浪花。
她被鱼儿调皮的模样逗乐了,“先前几次落了难,陈列可没少刁难他,难听话说了不少,可到底还是捞了他一把,没曾想他在这等着陈列。”
姜随道,“要真论起来,王平还不如陈列。”
“你喜欢陈列!”权倾笑嘻嘻的偷梁换柱,转换概念。
姜随,“……”
他白了权倾一眼,假笑,“我喜欢你。”
权倾一脸惊吓,又一脸惋惜,她跳下木栏,三两步到姜随面前,郑重的按着姜随的肩膀,摇头叹气,“那可惜了,姜小公子,我已心有所属,你注定失望了。”
姜随拍开权倾的手,掸掸衣服上莫须有的灰,“厚颜无耻。”
权倾“啧啧”道,“真没劲,你这人。”
“是比不上你,”姜随毫不客气的回。
权倾和姜随又斗了几句嘴,然后便将消息带给了宫里那位。
果然,隔日早朝君朝便发作了。
大臣们窃窃私语,低声讨论着胡涛的死案,可没有一人向君朝进言,唯恐引火烧身。
君朝身居王座,手搭在龙扶手上,将各位大臣扫视了一圈。
他并没有多说,只是随便找了两个理由降了王平的官职。
例如王平今日的头发梳的不整齐,看着不够赏心悦目,有损国面。
可无人敢质疑君朝,内在离不开知道君朝是在敲打王平。
王平亦不敢喊冤,扑通一声跪下来,还要高声大喊感激君朝看重之恩。
在场只有陈列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的眼神好似一条毒蛇观察食物的冷酷。
权倾趁人不注意扭了扭肩,心里想着这无聊的早朝何时结束。
她腰上的玉佩随着身体的晃动而摇摆。
君朝看到了权倾的小动作,有意提问她,“权爱卿,你对过两天的祈福有何意见,不妨说来听听!”
权倾心里骂着君朝的小气,表面上一本正经,“回陛下,臣愚钝,并无意见。”
她话锋一转,眨着眼,一脸无辜的看着苏伟,“不知道苏大人有何高见?”
君朝对权倾胡乱泼祸水的行为见怪不怪,笑着不说话。
苏伟被叫道,心里恨的牙痒痒,“陛下,臣也没有意见,一切听陛下的。”
“听朕的?”君朝唇角荡漾着若有若无的笑。
苏伟不明所以,硬着头皮道,“陛下,臣愚钝,的确没有意见,就是不知易掌教有何意见?”
他又连忙把麻烦扔给易书。
易书淡淡接下,“陛下,臣也没有意见。”
君朝看问题被踢回来了,捉弄的恶趣味也打消了,他扬扬手,“既然都没意见,那便一切如常。”
群臣高呼,“陛下英明,陛下万岁。”
权倾的笑便隐藏在低头的一瞬间。
紧接着过了两天相安无事的日子,就到了清光寺祈福当日。
当天,蓝天碧云,一洗而过的天湛蓝,云绚丽,往日嚣张狂妄的太阳今日收了些许锋芒,变得温顺。
只是空气中挥之不去的闷热难免让人心烦意乱,沉闷的让人浮躁。
君朝无后,为表一视同仁,他便将珩芙,沈晴和苏涟都带上了。
他们几个人走在前面,君朝时不时侧头偏身和三个人来回说着话。
君朝这一弄,倒是让原本对他热情洋溢的沈晴和苏涟也失了兴致,只保持着大体,偶尔挤出笑来回应。
而珩芙,一向敷衍,她至多点点头,随意嗯哼两声。
权倾和易书在后面看戏。
她和易书走的极近,说话的嗓音压到只有他二人可听,“你说陛下何必自讨苦吃,偏生要三位一起来,他也伺候不过来。”
“阿冶说的是,”易书偷笑,“不过我想,陛下此行径一定有他的道理。”
“什么道理,”权倾来劲了,非让易书说出理由。
易书摇着清风紫竹扇替权倾败败火,“当然是为了牵制朝政,雨露均沾。”
“哈,”权倾又气又笑,“难怪自古帝王身边多面首,会被面首的小嘴骗的心窝子甜,原是你这样的,那就不足为奇了。”
“面首,”易书一怔,下巴要闹离家出走,“阿冶,你未免太能说会道。”
“过奖过奖,”权倾挑眉,却在那一刻看见了姜随古怪的脸。
她又气的碰碰易书,“你看看那人,三魂六魄都离体了,没出息。”
“北亭还小,你多担待,”易书安慰权倾。
权倾一听,心里更来气,“还小?他要是还小,野鸡都能下水当鸭子。”
易书噗呲一声笑了,他实在没绷住,“阿冶,你看看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