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它,然后掬起一捧水来。清澈的池水在不知道深浅的池里显得清冷而灰暗。走太久的路了,她想好好地放松一下。给自己揉揉,洗洗。脱掉鞋子光着脚丫站在水边。
纤手弄波,起起伏伏。脸也随着水坡高低晃荡。她看着就更高兴了。
不过瘾?竟然放开打起了水来:抓起一捧来扔到更远的地方去,水面晃荡起来了。溅的到处都是,水珠爬上了她的脸。顺着脸颊和头发一滴滴滚落下去。伸手下去划水,你动一下,水也动一下。安静一会,水面立马平静了下去。像一面镜子,伸脚一点,水波立马散去。轻轻一挑它便缓慢地从指尖溜走。像是种不知名的高级绸缎。及时的反馈,鲜活起来。调皮小孩一般……
“果然是这样的。”
她冷得打了一个哆嗦,盯着平静不了的水面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自己的脸又一次浮现了出来。纵身一跃。跳进了池塘里。
水底果然要比上面看起来要广阔得多。她这样想。
水底联通着一个不与外界沟通的溶洞。白色的钟乳石群垂得老长,像一片冻住的海洋。有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散着点点荧光。聚集起的光芒十分微弱,在一旁安静的呼吸。
“找到了!这个啥玩意蘑菇来着……额……反正就是找到了。接下来……让我好好看看这个地方,莫名……有点太熟悉了些……”
她再次呆在了水里,破水而出。那水只呆呆地陪着她玩,谁能想一个不留神被带到了空中。于是这才慢慢落回去。像在告别,一起调皮的朋友走了估计也能是这个反应。水把她抱得老紧了,衣服贴在身上始终撑不开。她甩甩头发,水珠还是歇在她身上不愿意离开。
出水芙蓉,亭亭玉立。白皙的皮肤被阳光点亮成亮晶晶的样子。花瓣般的裙子在水中散开。她就是一朵花儿,盛开得如此美丽,如此耀眼夺目。
是风的作用,还是阳光太毒了。说是其他的原因那倒是有点瞧不起顾盼的美貌了。这时的阳光还是温和的,只是美人太闪耀了。
池水围在她的腰间而泛起圈圈水波。与其他露出水面的美丽、坚韧的植物一般,在风和日丽或者是什么其他的时候要是被认为是什么新的花朵,那可就不好了。
这时她才走出水面。突然就呆滞住了,眼前的景色似乎与刚才不一样了。她没来得及细想就决定趁着太阳没有下山的时间里好好探索一下定世山。
山并没有说什么话,因为它也不会说什么。它欢迎者所有的旅客。可能会给你带来一点除了:感动、气愤之类的情绪价值之外。它也养育着一方的水土,也有它的生灵。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探索的大千世界。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正是生命的美好,这也是所有生命的快乐。
顾盼继续在山上行走。泥土、树木、山石。水流、天空还有自己。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微风和畅,阳光洒下。可怜的家伙没怎么见过太阳,之前说的太阳怎怎样可把她吓得个半死。现在完全是不必要的担心了。太阳和外面的世界竟是如此的温和。温和到一下子就可以融入其中,温和到可以轻松地从它那找到你最需要的东西。你会发现你和它都是开心的。世界突然就温和起来了,或许它一直都是那么温和。温和到你和它置气它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任着和煦的阳光继续播撒,风儿也是轻柔的。不知道你看见这个了会有一个怎样的反应。你会觉得它冷若冰霜,还是觉得它无比温柔呢?
这时顾盼身上的水气也在阳光下散去大半了。她开始变得蓬松起来,自己也变得柔和了起来。女子温柔和安静时也有别样的韵味呢。昏昏沉沉的脑袋一重,她靠在一棵树子上睡着了。
她真的走了好长的一段路啊。歇一歇是目前最幸福的事情。幸福突然就变得简单了起来。
阳光继续。突然一阵大风来,绿浪重重。
突然顾盼被一阵“噼里啪啦”的砍柴声惊醒。她忙起身环顾四周。
“顾盼,光头强又来砍树了!”
我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她有点不明白。没有什么,我加的。有些时候就是会说出一些古怪的话来。特别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她仔细听了一听,发现不是幻听便松了一口气。开始向那个方向走去。
“光头强,我看见你了。别砍树了。走!跟我去自首去!”
她越靠越近,一个人影逐渐变得清晰。那人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升起一阵青烟。顾盼接着说:
“什么嘛!原来是一个女人,为什么你一个女人要来到这个荒郊野岭呢?”
那人在青烟散去的时候才缓缓开口,好像除了这个眼前的女孩,还有另外的一个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似的。她说:
“你才是呢!你一个瘦女子又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保护自己,不赶快下山却在这个地方睡起觉来了。你长得挺好看的……”
顾盼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有点胖。听她说话,听不出来年龄:
“谢谢。你也是一样的美的。你在玩行为艺术吗,现在还穿着这种样子的衣服?”
“我穿其他的衣服不怎么好看,而且面貌的确比不上很多的人。你不用跟我讲那些客套话。不然我不高兴。”
那人与其说是胖,不如说成是壮。厚嘴小眼,腰粗膀圆。慈善的面容一点都看不出来路。周身甚至围绕着一点佛光。
“不是客套话,有些时候我这个样子并不是美。我也没有因为我长成这个样子而得到幸福。有些时候长相是不重要的。另外,你是外地来的吧,找得到下山的路吗?”
那人突然大笑了起来:
“有缘人,我的确是外来的。原来是斗争之地——哈亚的“行者”(斗争之地低级修道者通用名,现在路过这个地方跟你聊天挺高兴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教你一点功夫。”
顾盼更是不理解,不过看着眼前慈祥的砍柴人还是相信了她:
“你要怎么教我呢?额……这就走了?”
那人突然就消失了,仿佛是一场梦一般。倒下的树也重新立了回去,连声音都消失了。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她的身体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只是看周围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