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把鸽子放回去了,怕是会引起怀疑,倒还不如直接杀了,伪造成路上出事故的假象。
姒苡正在为难的时候,就看到安乐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猛地跳到了鸽子身边,二话不说用爪子就去抓它。
她第一次看到安乐如此凶残的一面。
直接把鸽子抓死了。
呃,说好的可爱小猫咪呢?
她不再看向它们,而是把目光转移到了自己手上的纸条。
打开来,纸条上写了一个字:假。
什么意思?
姒苡正疑惑呢,白南冥瞥了一眼,看到了这个字体,面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你认得这个字体?”
“你表哥的。”
白南冥别开了眼眸,有些心虚的道。
就算他别开了眼眸,但姒苡还是察觉到了异样。
果然,她问道:“你怎么知道表哥的字迹?”
白南冥没吭声,姒苡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了,自言自语般的道:“看来你跟他的关系不浅呐。”
这下子,他更不敢说话了。
若是这字迹真的是三皇子的,那姒苡大概猜出来了这个字条的意思。
这封信应该是要传给泽阳世子的。
刚把字条收了起来,她抬头却发现松柏肩膀有些颤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离开尔琴回府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来送鸽子。
怕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府中乱窜的马匹已经得到了控制,可是马匹们踩烂的草坪、撞碎了的装饰品都彰显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去看看吧。”姒苡叹了口气,低声道。
松柏没有说什么,她不敢去直面这个事实,但那是她的师父,她是他唯一的徒儿。
她要替他收尸。
松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越过大半个姒府去到马厩里的,马厩依旧是那股很冲鼻的味道,空气也都闷闷的,完全比不上外面的世界舒服。
可很长一段时间里,松柏都很喜欢马厩的环境。
因为不论何时,只要她迈步进来,就会看到姒管事忙碌的背影,每当这时,她就会觉得自己回家了。
虽然每次来她都会遭到斥责,但她是孤儿,自然会很看重家的归属感。
说到斥责,很搞笑的是她明明已经出师了,明明已经长大了,可师父还是一直那她当做孩子那样。
一如多年前,她刚入府。
虽然知道这是师父对她的鞭笞,是爱,但次数多了,她难免会闹些小情绪,甚至一连好多日都不肯来马厩看师父。
印象里,师父一直都是精神抖擞的模样,在他身上一点儿都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
是什么时候觉得他老了呢?
大概是她闹脾气,一连一个月都没来马厩的时候,师父第一次给她服了软,找人传话跟她说有本剑法要给她,让她来一趟。
也是那一次,唯一的一次,见到她来,师父没有斥责她,反而对她绽开了笑容。
她站在马厩外等了很久很久,迟迟没有入内,眼眶热热的。
在马厩附近打扫的下人都被姒管家遣走了,他远远的看着松柏站在马厩外怔神,也是于心不忍,却不敢上前贸然打扰。
还差一步,她就可以进去了。
松柏明白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