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做什么?”姒苡深吸一口气,努力的遏制住心口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问。
姒汀右手的食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子,他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姒苡。
姒苡沉着气,等他开口。
“他,”姒汀欲言又止,看了眼姒苡,似是无可奈何,“他手里有梨渊,我不放心。”
“那你就要折磨他?”姒苡眼眶微红,气息依旧很稳,但姒汀很敏锐的发现了她的情感变化,当下蹙了眉:“他只是一个护卫,你没有必要这么在乎他。”
一盆冷水浇在姒苡头上,她猛然回到了现实。
白南冥只是她的护卫。
稳了稳心神,方又开口,这次情绪已经安定了不少,话语也不自觉的变得冰冷,听起来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可他是我娘给我留下来的护卫。”
“你若一直伤他,又有谁能护我周全?”
姒汀不满的看了她一眼,“你房梁上明明还有一个护卫,这么看重白南冥做什么?”
“可白南冥是最了解梨渊的一个人,”姒苡毫不胆怯,“你若是真的把他弄死了,待日后梨渊落到你手里,你又如何能在最短时间内掌控梨渊?”
姒汀知道梨渊她并不惊讶,毕竟梨渊是她娘亲所创,姒汀应该有所耳闻。
但这并不是他伤人的理由。
姒汀目光沉沉的看向面前的女子,不过十七芳龄,却思路清晰,考虑周全。
心里涌上一丝丝的小骄傲,又被他掐灭,冷言道:“梨渊从来都不是我的,就算白南冥死了,那也只能落在你的手里。”
闻言笑了,反问:“既然梨渊是我的,那是不是该我说了算?”
“白南冥终究是我的人,不论如何,这点都无法改变。”
“我很感激姒府给我提供了今日的地位和荣耀,但是有一点我不得不说。”她有些失望道:“我的人,本就应该我去管。”
“我以为在我接手姒府之后,这就是默认的事情。”
姒汀没有恼怒,他垂眸想了想,才道:“理应是这样,但我怕白南冥害到你。”
姒苡起身,道:“我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那也没有必要接手姒府了,更没必要日后掌管梨渊。”
“老爹,你能护我一时,却护不了我一世。”
姒汀不再坚持,见姒苡要离开,他道:“今日下午大皇子会来接你去练兵场。”
“你既然说要靠自己,那就证明给我看。”
姒苡没有回头,只是关上了书房的门,离开这里。
没有必要回应他,姒汀说什么,她就要做什么。
更没必要承诺一定会认真,口头上的从来都不可靠,唯有实际行动才最让人放心。
这是姒家人心照不宣的事实。
姒苡回去的时候听到了侧屋传来的咳嗽声,血腥味顺着春风飘来,想忽略都难。
她却没有去侧屋,直直的走进了内间,伸手去打开了楠木铜镜梳妆台下的暗格,取出了一个小小的黑漆方盒。
好似只是随意拿了出来,却用不到,又懒得放回去,就随手搁在了紫檀平角条桌上,再不去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