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有一大家族,千余人,历史悠久,世世代代都是好人,救济了无数难民,也是古国唯一白姓的家族。”
“十余年前,惨遭江湖组织屠杀,鲜血染遍了整个江南。”
他的声音沉沉的,听不出喜怒哀乐,但姒苡能听出来他似乎在控制着自己的恨意。
“我当时也不过四五岁,眼睁睁的看着叔伯们挡在前面,拖延着时间,想让自家的老儒妇幼们抓紧逃开。”
“但那个时候,自家人都在招呼着暂住的难民们快些逃命,等张罗完才发觉,一切都晚了。”
“叔伯们倒在刀剑下,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刹那间烟消云散,老儒妇幼们哭的哭,傻的傻,还有的已经放弃挣扎,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他们为了能让难民们逃走,牺牲了自己宝贵的逃命时间。”
“他们原本能逃走的。”
月光惨淡,夜寂无声,烛光好似被蒙上了面纱,烛影模糊。
就着昏暗的环境,似乎放下了心防,白南冥的眼眶红了。
有湿湿热热的清泪划过,他好似浑然不知,任凭泪水顺着他疲惫的脸庞落下,消失在今夜、此时、此地。
顾卓然默默的别开了目光,一向冷酷只会杀人的白兄,竟然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轻轻的叹息传来,夹杂着数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良久后道:“我娘趁人不注意,把我藏在唯一的暗间里,暗间很小,我蜷缩在里面都有些困难。”
“但我还是看到了,娘用她的血肉之躯替我转移了视线。”
“她当时还有喜,可那些人还是没有放过她。”
烛光燃尽,屋内再次变得昏暗,但没人去点灯,都默契的在黑暗中静静的听着男子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