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得仁的脸色仍带有神秘感:“你听我这一回,如果钓到鱼我再跟你讲案情。”
冯巡检知道祝得仁这个人性格十分固执,跟他争辩是徒劳的,只好说,“好吧,你在人家的池塘里钓鱼,岂不是等于偷?”
“你说偷就算偷吧,”祝得仁的神色显得有些诡秘,“总之,我们来这里偷偷地钓鱼,别让其他人知道。”
冯巡检不满地嘀咕:“你这个人,神秘兮兮的,不知闷葫芦里卖什么药。钓鱼要用虾作诱饵,现在天已黑没有办法找到虾,所以只能等到明天到集市去买虾,还要准备的竿与线,所以钓鱼这件事只能安排在明天夜晚进行了。”
翌日夜晚,浮云掩月,四周一片黑暗与寂静,村里的人都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各家的狗也睡得安稳,村里没有了吠声,只有鱼塘边草丛不时传来的虫鸣与青蛙的叫声。
祝得仁与冯巡检来到豆腐作坊塘边的那个灌木丛旁,拿着的竿,在鱼钩上挂着剥了壳的大虾作诱,抛到鱼塘里,不到一袋烟的工夫,就钓起了两条又肥又大的白鳝,钓起的鳝身足有三四尺长,五六斤重。
祝得仁看了看放在木桶里面的那两条白鳝:“够了。”
冯巡检不明所以:“那么辛苦半夜来这里钓鱼,就钓到那么两条就够了?”
祝得仁:“是的,够了,我们回客栈去吧。”
祝得仁与冯巡检离开了村子,返回悦来客栈。
祝得仁从木桶里捞起一条白鳝,递到冯巡检的眼前,说:“你看,这池塘里的确有白鳝,并且这些白鳝有三四尺长,身子又大又那么粗,如果没有养它个十年八年的时间就不会有这么大条的。“
“是呀,这白鳝可够肥大,”冯巡检指着面前的那条大白鳝,兴奋地说,“明天我和你可以开怀痛饮一顿了。”
祝得仁:“吃?你光是想到吃大吃一顿。”
冯巡检:“钓起的大白鳝不是拿来吃,又是拿来做什么的呢?”
祝得仁:“我是在印证自己的判断,村民们所言非假,我是从中找到破案的线索。”
冯巡检的眼睛巴眨着:“这些白鳝跟我们要侦破的杀人悬案会有联系?”
是的。“祝得仁点了点头。
山风从那边吹了过来,吹得窗外那株大榕树的长須在飘拂起舞,透过窗棂吹到人的身上,好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拍打着他们的面颊,令人头脑顿时清醒了许多。
“那池塘是豆腐佬的,买回白鳝进那塘里也是豆腐佬干的,”张巡检琢磨了好一会,“我见你这神情,听你的话音,单凭这一点,难道你怀疑杀人凶手就是那豆腐佬?”
“一件复杂的案件是由诸多因素构成的,这也算是其中的一个凭证吧。”祝得仁的眼睛闪掠过一道亮光,“我心中对破掉此案已经有八成把握了。”
冯巡检并没有信心:“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是这豆腐佬杀人灭口,但历经10年多了,什么作案的痕迹都会被他毁掉了。难道你有什么新发现?”
“是的。”祝得仁点了点头,“前天,我和你进村向老百姓走访调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其中有疑点。
冯巡检:“什么疑点?”
祝得仁口气认真地分析着:“一般来说,草鱼、鳊鱼等在池塘养了一年就大得可以出售了。所以每年秋末或冬天将鱼塘干圈一次,这已是乡村习惯的例规。”
冯巡检回忆道:“是呀,我小时候在老家大人们就是这样每年干一次塘的。每年的那个时候,我们还下塘去捉那些鱼仔虾毛哩!”
祝得仁:“但昨天我从一位老村民那里了解到,豆腐佬连续10年没到自己这口大塘去捉鱼卖了。”
冯巡检仍然是不以为然:“可能他想将鱼养得更大才干塘出售,挣个大价呢!”
“问题并不是那么简单,而是内有玄机,”祝得仁用手戟指着张巡检说,“其实,我昨天走进豆腐作坊细心观察后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疑点。他家的豆腐磨上面石磨盘的色比较灰白,与颜色略深的下盘相比,看得出那是后来新配上去的。”
经祝得仁这么一提起,冯巡检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经你提点,我回想起来了,他家的豆腐磨上盘的确是比较新的,但我不明白,石磨上盘的新与旧有什么问题呢?东西坏了就要换新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