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用依旧坐着,捻须闭目养神,不置可否。
汪尔悍:“嗯,如此看来,处置之事刻不容缓。传旨下去,城西人工湖加速放水,加派人手,肩挑手提,务须在明日午后将水淘尽,以备埋人之用。”
张仲良此时出列:“启禀陛下,此四十万大军万不可杀。”
此言一出,大殿上下一片哗然。
覃用睁开双目。
汪尔悍震惊:“驸马何出此言?”
张仲良:“何以不杀?一者数年以来,西辽国连年征战,兵员耗竭,举国上下劳力无多,放眼乡间皆为妇孺,土地无人耕种,连片荒芜,国力亏损,日复一日。此四十万大军皆年富力强,若能为我所用,数年之后国力可望恢复。”
汪尔悍“如何为用?”
一大臣出列:“万万不可啊陛下,这些异类,避之唯恐不及,一旦放任自由,后果不堪设想啊陛下。”
张仲良未加理会,继续道:“陛下可将这四十万人分批疏散,数十数百安置于各州各府,分发土地田亩,鼓励其与当地女子成婚,繁衍后代,历数年休养生息之后,西辽国又将人丁兴旺,恢复繁荣。”
众臣大多点头。
张仲良续道:“此为不杀之意。其二,这些人等所以能齐聚卢仁善麾下,只因卢仁善号称慈悲心肠,欲建人间净土,如今陛下赦其无罪,回归田亩,必使其感恩戴德,不复造反,更彰显陛下一代圣君,怀柔天下。”
汪尔悍:“不杀亦有道理。只是——只是人数如此众多,如何防范?”
张仲良:“此事陛下不必多虑,只要一人归服,必至万人归心。”
汪尔悍:“你是说卢仁善?欲要此人降服,谈何容易?”
张仲良:“陛下放心,明日早朝,卢仁善必将觐见陛下,臣服归心。”
众臣窃窃私语,纷纷点头。
汪尔悍:“如此甚好,此事由你全权处置。”
张仲良:“谢陛下。”
汪尔悍与覃用对坐议事。汪尔悍:“马加国大军惨败,本王已无忧,此战已确立我朝大国之尊,以后高枕无忧也。”
覃用:“除此之外,本教主还有一事应大大恭喜皇上。”
汪尔悍:“何喜之有?”
覃用:“经此一役,驸马之才有目共睹,统兵数战诈败,诱敌深入,一夜之间,胜负立判。其忍耐,其大智慧,本教主自叹弗如,今日早朝,大赦四十万败军分散民间休养生息,更是高瞻远瞩,其帝王气魄已非一般君主可及。”
汪尔悍不无得意:“本王之爱婿岂是等闲之辈。”
覃用:“此正所以恭喜皇上。但请皇上居安思危,试想,张仲良今日为我朝驸马,自为陛下所用,然张仲良居于西辽是否能得长久?倘一日回归故里,无异于放虎归山。以此人之抱负智慧,定能驰骋万里,一统天下,西辽与南诏乃是邻国,此人回归必为我朝心腹之患。望陛下三思。”
汪尔悍不无忧虑:“那将如何是好?”
覃用:“陛下不必苦恼。以我观察数月,驸马为人正直,言出必践,如能使其签约,承诺两国世代修好,可保无忧。”
汪尔悍:“嗯,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