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惠兰喝过茶后,向着张少飞:“阿飞哥,今天是太镇圩,待会我们一起去赶集吧,阿爹叫我买些日用品回来。”
“好呀!”张少飞爽快地说。
王少香阻止道:“圩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你一个姑娘家,不能去,以免生事!”
卢惠兰执意地说:“有阿飞哥,怕什么?!”
张少飞见状,在一旁为卢惠兰求情:“阿娘,你就让阿兰妹去吧。”
王少香拗不过他俩,只好点头同意了。
张少飞和卢惠兰刚刚走到里太镇圩市,在一个摊档口停下,卢惠兰说要去方便一下,叫他在档口等她。
卢惠兰刚离开摊档一会,猛然听到街上一阵喧哗:
“马惊啦!快闪开!”
“快躲到路边,马车冲过来啦!”
张少飞应声抬头,看到远处一辆疯狂的马车横冲直撞,疾速向他奔来。
张少飞赶紧避让到路边,脊梁紧紧贴着墙根。
惊马狂奔,势不可当,在滚滚车轮面前,人的血肉之躯显得那样脆弱,张少飞恨不得将整个身体变成一张薄纸,或者干脆陷进墙壁里。
飞奔的马车把街道两边的摊档撞翻,这惊马沿着街道长驱狂奔,万一有人躲避不及,岂不……
张少飞不无担心地扭头寻找卢惠兰,向后面望去。
天哪,那边卢惠兰刚从一条小巷里拐出来,她似乎并未发现街道上的异常情况,优哉游哉地向这边行过来。
张少飞急忙扯着嗓子喊道:“阿兰妹!快,闪开,马惊啦!”
与此同时,许多人都发现了她,齐声惊呼起来。
然而,当卢惠兰抬头发现一辆疯狂的马车正在向她高速冲来时,她惊慌失措,不知跳到路边避让,而是吓得抱成一团,尖声呼叫……
“啊呀,不好!”张少飞惊叫一声,拔腿向她跑去,想去将卢惠兰推开,推到路边,推离险境……
然而,来不及啦!尽管张少飞奋不顾身,尽管张少飞在拼命奔跑,但他无论如何也快不过疾驰的车轮……
当务之急,是制止住狂奔的惊马!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少飞看到街边放着一根房梁,他想都没想,抱起房梁,将它横在了街道当中……
惊马猛然看到横亘在前面的障碍,嘶鸣一声,前蹄跳跃。马车速度骤然降低,车轮在巨大的惯性带动下依然滚滚向前,但撞到房梁之后,凌空飞起,整个马车侧翻了过去……
危机过后,张少飞使出全身的力气,将那根粗大的房梁抬起来。在众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使它回归原位。
卢惠兰感到十分奇怪,他一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边上下打量着张少飞,惊诧地问道:“阿飞哥,你是一个人将它抱起来扔到路当中的吗?”
“当然,在那种十分紧急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找人帮忙呢?”
“可是,这根房梁太重啦,你一个人是怎样将它横在路中的呢?”
“我怎么知道?”张少飞奇怪地说。
“咦,你不知道谁知道?难道是房梁自己横到街上的不成?”
“这……”张少飞挠着头皮,自己也无法解释这不可思议的事情。
“噢,我明白啦!”卢惠兰忽然一拍双手,说道:“我听说书的说过:英雄救美,潜力无穷。所以……”张少飞脸蛋儿涨得通红,急忙反驳道:“胡说什么呀,你!”
“急了是不是?这更证明我猜对啦。”卢惠兰用手指头拨拉着张少飞的脸蛋儿说:“哎哟,你羞不羞?看被我猜中啦,所以……”
“我压根就没有这种想法!”张少飞连忙解释,“你别多心呢,当时一发现你处境危险,不顾三七二十一,立刻就向你跑去。”
“你也不想想,你的两条腿,如何能跑得过惊马的四条腿呢?”
“我那不是心里着急吗!”
“咦,你着什么急呢?嘻嘻,你为何那么着急?”
“……”
张少飞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久久不能忘怀,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思索:我一个人,如何能抱起一根几个人才能搬动的房梁?可是,我不但真真切切将它搬了起来,而且还在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将它猛然扔到了路当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曾经好几次偷偷跑到那个地方,试图再次抱起那根房梁,却一次也未成功。难道,那天冥冥中真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在自己身上发生吗?
张少飞百思不解,却一刻也没有停止思索——也无法停止思索,它不请自来,挥之不去,欲解无果,欲罢不能,搅扰得他茶不思,饭不想,坐不宁,立不安,犹如鲤鱼吞了倒须钩,吞之不入,吐之不出……
“阿兰妹,你曾经问我,是如何将那根房梁扔到路当中的?现在我告诉你,那会儿,我心里只是想着怎样才能使得疯狂奔驰的惊马停下来,压根就没想是不是能搬动那房梁。因为我的意识里丝毫没有房梁很重的概念,所以就轻而易举将它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