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弄丢的小狮子,可以给自己带来多少问题。
那时……
正当他走神陷入回忆,耳边却传来猎猎风声,风声越来越响,以至于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艰难地扭过头一看。
那是……一片白茫茫的沙地。
沙地?还是雪地?
不,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为什么是头着地?!”
他不知道,但他要再不把头转回去,那就是脸着地了。
噗——
清脆的声音在雪地中响起。
渐渐拉长,在风声和空中偶尔略过的鸟鸣中,滑出了一段距离。
孟解是侧着身子,栽到地里的。
好在他即使把头转回了一些,不然现在恐怕是更加狼狈。
至于手中的那位酒小姐,则被他向着侧面抛了开去。
如此,她也不用随自己一同吃雪了。
孟解伸出了唯一可用的右手,循着意识放在头部以上,一把抓下去,又将手中的雪与沙丢到一旁,如此反复几次,可算是重见天日。
不仅见了那霞光满盈的天空,还有远处染着淡霞的云海之上,金光泛白的半轮落日。
落日……
他一把一把地,将覆于身上的雪与沙丢开,却总觉身体有些酸痛。
像极了那造物以后灵魂不全,对身体的掌控能力下降的感觉。
但是微弱不少。
“原来,这也是会痛的。”
孟解轻咳两声,缓缓撑起身子,从地上爬起。
看了看脚下那人形的沙坑,叹了口气,又是俯身将丢开的雪与沙扫了回去,用脚踩了踩,算是填平了不少。
转头,向着四周看了看,刚才见到一处鼓起的小沙包,沙包外还露着一只略显嫩白的脚踝。
他捂脸,摇了摇头。
听着耳边还似从空中坠落时听到的那般风声猎猎,不远处似是也有沙子滑落的声音传来。
抬头,正巧见有白色鸟群,于他们上空盘旋一周,又飞了过去。
这是一个美好,有生机的地方。
孟解蹲在地上,用手一点一点地刨开负在酒身上的沙层。
却是听得身后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踏在沙地上,极为明显。
那脚步声之后,便是一道听起来颇为耳熟的声音,语气恭敬却又不失自然:“如何?”
那声音被掩在风里,却又不躲不藏,格外清晰。
随后则是另一个较粗糙的声音,回答起了前者的问题:“仅有一个人类,身穿黑袍。”
孟解则是没有回头,手下动作照样不停,也是将酒刨了出来,放在一旁,又把人形坑填了上去。
不管身后是何人言语,所言又如何,他都不需要考虑,他们既然会来,他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回过头去多走一段路呢?
反倒是眼前人比较重要。
这姑娘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线,自己也暂时没有主意,不知道如何去安置她。
且顺其自然,看看一会儿来的那几人,是否是本地人,又是否可以给他们一个合适的去处吧。
孟解想了想,还是俯身,将酒头发抚到一旁,拦腰抱起,既然有着黑袍遮挡,也不怕他人言语。
也总比她上线了,看到自己扛着她好一些。
原谅孟解,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正经一些的姿势可以带着这家伙行路了。
“特林斯,你怕不是眼里掺了云气,这明摆着就是两个人嘛。”
身后又传来言语。
特林斯……?
“殿下,我们……”
那声音说至一半,孟解缓缓地转过身去,看向那声音的来源。
一行七人,身形各异,一人行于最前,其余六人隐约有以那人为首之势。
一行七人,迎着霞光,向着不远处怀抱着酒的孟解,稳稳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