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动物,正在从他前方的区域通过。
缓慢,但又坚强,每一步都带着对生活的希望。
没错,一只乌龟。
与赵新的曲目相响应,希望的巴西龟。
整个曲子的曲风,也在此时发生了一些变化。
原来的失落、沮丧、哀愁逐渐淡化,新的希望在曲中慢慢萌芽。
只不过,在最后一刻,赵新没有让它出土。
曲子结束了。
就在人们最希望它继续的时刻,结束了。
可是如果从专业角度来说,也是在它最合理的时刻,结束了。
整曲的风格,没有发生颠覆性的变化。
它的整体性、艺术性,显得近乎完美。
现场安静得有些让人窒息,直到那些教授们带头,很坚定地鼓了掌。
还有一些本来不怎么听布鲁斯,或者不喜欢布鲁斯的人,在对水多华的音乐无感之后,愣是被赵新的这一段曲子拉进了一个新境界,也跟着鼓起了掌。
最后,是那些下战书的学生们。
他们想要起哄,想要反驳,可是发现没有理由,没找到赵新什么漏洞。
他们的理智当然不想鼓掌,可是自己的听觉和情绪,也让他们跟着鼓了掌。
掌声之中,赵新向众人行了个礼,随后也学着水多华此前的样子一样,“请对我作出一些点评和指导帮助。”
水多华现在脑子里是乱的。
他实在无法相信,这个所谓不懂理论的赵新,是如何能凭感觉,这么快完成这一首曲子的!
而且,这曲子给人的感觉,与这画面,又是如此贴切!
除非,准备这些背景画面的人,提前向赵新通过气。
但是那不可能。
这些背景画面,都是在自己一手操办之下完成的。
他反复念叨着赵新的曲名,突然觉得眼前一亮。
对啊,这个可以!
理论不全,就是不全!
同样谦虚地起身,向观众示意,他开口了。
“不可否认,你的曲子很不错,但是一定程度上,忽略了布鲁斯的起源与画面的内涵,难免有张冠李戴之嫌。”
观众:咦?
水多华又道,“如果大家仔细观察背景画面,可以确认,这是大概发生在19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北美洲,有多处细节可以证实。”
“布布鲁斯,从溯源上讲,正是当时生活在北美洲的黑人奴隶,在劳动和生活中,用来抒发自己情感的一种音乐工具。”
“虽然说,现在布鲁斯已经全球化,但是,在这样的背景画面之下,在你刚刚的那种复古旋律之下,取名为希望的巴西龟,它合适吗?”
“从北美一竿子捅到到南美,如果是在现代背景下,无可厚非。只是在这画面要展现的背景下,南美的巴西,应该还不存在如此的旋律。”
“当然,也许有人要强调,音乐的关键在于感觉,不在于曲名。只是,任何一个认真的音乐人,一定要将自己的每首曲子推向趋于完美,不管是曲名,旋律,还是其他任何相关的东西。”
“除非,”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像是要故意强调,或者是要暗示什么,“除非一个音乐人在某些方面,存在知识盲区,无法达到完美的地步。”
他的这些话说完,台下一片掌声。
那些想针对赵新的人,正等着有这样的突破口。
就连姜玉茹,也是面带微笑,对水多华的这发言非常满意。
看破一部分,说破一部分,再给人们留下想象的空间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