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一天的时间,布置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次日一早,众人便继续启程出发前往京城。
金蝉境内,自然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们的存在……纵然是偶尔会听到一些关于江然和魔教的传闻。
可到底是惊神刀之名太过闻名遐迩,相信这件事情的,只是少数。
以至于这一路走来,连个找麻烦的都没有见到,京城便已经到了。
虽然此行回来,并未提前知会。
然而城门之前仍旧有人在等候。
而且阵仗不小。
两侧有军卒列阵,头前骑在一头汗血宝马之上的,则是半年多不见的武威候。
长公主自马车窗口看到了他们,放下了窗帘,回头看了江然一眼:
“先前你那柔姨说过,武威候把持朝政,如今京城之内,大小事务都听从此人的命令。
“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既然是柔姨说的,那自然是真的。”
江然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所以,咱们现在一定得小心此人。”
长公主看着江然,若有所思,忽然一笑:
“你这人,没安好心眼啊。”
“这话说的……我这人素来光明磊落,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怎么就叫没安好心眼呢?
“长公主重回京城,就要从一个人人喊打的小可怜,摇身一变成为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公主了,这才可喜可贺。”
“少耍贫嘴,既然要小心,如何小心?”
江然一笑:
“随机应变就好。”
“这不像你……”
唐画意听着都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江然行事,素来喜欢将一切纳入掌控之中,什么时候变得听凭发落了?
“随机应变,就是最好的应对之法。”
江然伸展了一下筋骨:
“走吧,咱们该去见见这位武威候了。”
他说话的功夫,马车队伍就已经到了武威候的阵仗之前。
武威候未曾下马,而是在马上一抱拳:
“武威候龚传喜,恭喜长公主平安回京!”
他吐气开声,震耳欲聋。
也就江然这马车跟前的十三匹好马是见过大阵仗的,不然的话,说不定就会自乱阵脚。
“好说好说,武威候今日怎么得空在这里等候本宫?”
吱嘎一声,这两层小楼的马上房车打开门户,长公主现身出来。
武威候身边军卒当即纷纷单膝下跪:
“参见长公主!”
门前正在进出的百姓,闻听此言,也纷纷跪下行礼。
目之所及,满地都是跪着的人。
唯有武威候一人,坐在马上,仍旧未曾下来。
“诸位请起。”
长公主轻轻抬手。
就听武威候说道:
“其实今日来此等候,是陛下的意思。
“本来是陛下要来的,只可惜,近日来陛下身体抱恙,卧床不起。
“想要过来,也是有心无力。
“太医院一群酒囊饭袋,支支吾吾,也给不出个所以然来……陛下便叫微臣前来迎接。”
“皇兄身体抱恙?”
长公主脸色一变,微微沉吟说道:
“即如此,本宫这就入宫面圣。”
“是。”
武威候点了点头,然后吩咐下去:
“给长公主备马。”
紧跟着就听到江然的声音自马车之内传来:
“准备五匹马。”
武威候眉头一挑:
“江大侠这是羞于见人吗?”
江然便从长公主身边探出头来,微微一笑:
“侯爷,好久不见,只是如今似乎不是你我叙旧的时候。
“长公主也是许久不曾见到她的皇兄,我也不想让她一个人去……便给她找了几个同伴。”
“原来如此。”
武威候点了点头:
“那就按照江大侠的吩咐,准备五匹好马,再来一队扈从,护送长公主入宫。”
“是。”
当即有人答应一声,很快便来了五匹好马。
长公主回头看了江然一眼,江然则对她点了点头,然后让诗情画意,惊霜惊雪一起跟着她进宫。
长公主若有所思的看了江然一眼,除非江然觉得宫内会有大凶险,不然的话,不会这般小题大做。
深吸了口气之后,长公主便轻声说道:
“那我去了……”
“去吧,小心一些,万事有我。”
江然轻笑,笑意烙印在长公主的眸子里,让她的心头一片安宁。
又看了诗情画意,惊霜惊雪四个人一眼:
“劳烦几位姐妹了。”
“走吧。”
唐画意打了个哈欠:
“一路奔波怪累人的……早点解决,早点回你的公主府休息,我都有点想念那了。”
“好。”
长公主点了点头,领着几个人下了马车,便上了马。
一路直奔皇宫而去。
武威候则看向江然:
“江大侠,如今可有事情要做?”
“倒也没什么事可做……无非就是先去公主府歇歇脚,然后好好睡一觉。
“侯爷这般问,莫不是有什么节目?”
“只是许久不曾和你相见,想要找你聊聊。不知道江大侠可愿意赏光?”
“侯爷相请,江某岂敢不给面子?”
江然哈哈一笑:
“只是我这帮朋友也跟着我奔波了许久,我跟着侯爷喝茶,他们也不能干看着……要不侯爷让我先将他们送到公主府?”
“这点小事何须江大侠亲自去做?本候着人领他们去就是了。”
武威候一边说,一边吩咐下去。
当即又有一队人马被抽走,护送洛青衣等人前往公主府。
江然则被请下了马车,上了护卫前来的另外一匹宝马之上。
他拽着缰绳走了两步,笑着说道:
“不怕侯爷笑话,江某可是许久未曾骑马了。”
“策马奔腾,方为男儿本色,江大侠还是应该多骑骑马……你这马上房屋虽然舒坦,可终究难免使人沉迷,耽于享受……”
“侯爷教训的是。”
江然一笑,看着马车车队,以及唐天源等人被带走。
然后问道:
“侯爷,咱们去何处喝茶?”
“去本候的侯府如何?本候记得,伱上次可未曾去过。”
“确实是未曾去过……那这一次还真得上门叨扰一下。”
“请。”
“请。”
武威候率先策马,江然紧随其后。
紧跟着的便是身后兵卒,有条不紊的收兵跟随。
不过片刻之间,就已经尽数撤离。
一直到了此时,那些局促的百姓,方才能够正常通行。
……
……
侯府其实距离公主府并不太远,毕竟京城这些大宅子,给这些朝廷大员,封疆大吏准备的,几乎都在那几条大街上。
只是路过一户大宅子的时候,却发现上面没有挂着匾额,江然便有些好奇:
“这处宅子没人住吗?这地方看上去不错啊……荒废在这里,岂不是可惜?”
武威候看了一眼,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江然,摇了摇头:
“这原本是宇文昴的宅子。
“他儿子参与谋反,虽然陛下未曾责怪宇文昴,可宇文昴素来自持,无颜面对陛下,自请流放。
“陛下不允,他竟然想要在大殿之上以头触柱。
“虽然被及时拦了下来,未曾就此身陨,却也不适合再做那户部尚书。
“陛下命他归老……却没想到,第二日,他便被发现,自缢于家中了。
“继任的户部尚书不想住在这个宅子,就另选了一处……此地暂且无人居住,便也只好这般放着了。”
“原来如此……”
江然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宇文昴这人江然接触不算太多。
又因为有宇文亭的滤镜在,江然对这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
不过,如今回想起前往道一观的那一路,心中也是不免感慨。
“宇文亭是血蝉之中的血色蝉翼,手持天音箫,于京城之外想要谋刺天子。
“这般境地之下,陛下还能够容得下宇文昴……这份胸怀,倒是叫人佩服。”
武威候闻言看了江然一眼,哑然失笑:
“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你敢这般评价陛下。
“不过,陛下对宇文昴,确实是念着旧情的。
“自那件事情之后,陛下一直心头有些郁郁……本候甚至怀疑,如今陛下身体抱恙,是否也是因为此事而起……嗯,前面就到了。”
他伸手一指,前面另外一处大宅子,便是武威候府。
到了门前勒马,江然和武威候一前一后下了马。
已经有下人在跟前等候,两个人下马之后,就顺势把马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