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感觉,自己这条小命,似乎还挺值钱的。”
“值个屁的钱,幻世宝珠是他们给自己脸上贴金,不就是一个大珍珠吗?
“不磨成粉都没法喂,那时候你还小,吃了好几天才吃完。
“后来拉屎都五颜六色的。”
“……”
江然听得一阵无语,虽然他从小到大的记忆几乎全都在。
可是拉屎什么颜色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去特别留意……老酒鬼给他换过尿布,也不会专门拿来给他看看,让他见识见识自己拉的是什么屎。
地上的山羊胡气的脸都绿了。
“断东流……断东流……你,你欺人太甚!!!”
言说至此,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江然一愣,散去了法相,随手将这人给拎了起来,扔给了老酒鬼。
老酒鬼接过来之后,也没有另行加害,而是放在了一边,只是对他的话很是不服气:
“抢是我抢的,但吃不是我吃的,拉也不是我拉的,说什么我欺人太甚?
“明明是那小子欺人太甚嘛。”
江然不想听老酒鬼碎碎念,转身看向了一直很乖巧,好似人畜无害的弃天月一眼。
弃天月当即对他回了一个即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见笑了。”
江然有点不好意思。
“无妨。”
弃天月方才真的是一动都没动。
因此身上已经落了一层的雪花。
其实他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
不管是江然,亦或者是老酒鬼,他们的气机自老酒鬼那一指杀了司空明之后,就一直笼罩在他的身上。
只要他敢有丝毫妄动,这师徒俩说不定就会联手杀他。
一个江然他都未必能够吃的消,更何况还有一个更加要命的老酒鬼。
在别处,他弃天月便是人人畏惧的江湖高人。
在这两个人的面前,他觉得对自己最有利的,就是夹起尾巴做人。
江然点了点头,将方才归入刀鞘之中的单刀取出,刀刃斜指向下:
“方才右尊说过,自身奇遇不少。
“这一点很好……
“说一句不自谦的话,江某自出江湖至今,还未曾真个遭遇过对手。
“不过我师父就在身边,却仍旧可以让我看到,这江湖绝顶高手之林……而就他这样的人物,虽然言语猖狂,却也从未自称天下第一。
“便可以想见,这天下高人无数。”
老酒鬼听到这里,有些不服气:
“胡言乱语,谁能伤我?”
“那你敢说,自己就是天下第一?”
江然眉头一挑。
老酒鬼顿时不说话了。
江然看向了弃天月:
“你看……他都不敢。
“所以,能够遇到弃右尊这样的人,江某自觉很是幸运。”
“你想要借我磨刀?”
江然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弃天月若是还不明白,那他就不是那个能够在天上阙搅动风雨的弃天月了。
“还请右尊成全。”
江然抱了抱拳。
“我答应。”
弃天月点了点头:
“不过,既然是磨刀,那必然全力以赴。
“届时,若是我胜,你可能会死。
“他会放我走吗?”
“会。”
江然斩钉截铁。
“答应的这么快,你问过我吗?”
老酒鬼有些不爽的看了江然一眼,然后对弃天月说道:
“大不了以后再抓……”
“好。”
弃天月笑了笑,没有问如果是江然胜了如何,此战若败只有一死:
“二位皆为信人,我相信你们。”
江然闻言也笑了。
不是欣慰,是因为这句话,太好笑……
不会撒谎的骗子对会撒谎的骗子说相信你。
这事怎么论的?
“请。”
江然一伸手,弃天月眸光一起,足下一点,便是十余道身影到了江然跟前。
叮!!
第一声轻响始于江然身侧,弃天月的兵器是一支笔。
一支用玄铁打造的笔。
笔不算长,和寻常的毛笔没有任何区别。
他的招式也很质朴,第一招是点。
然后就点在了江然的刀身之上。
顺势一转,就成了撇,撇走斜线宛如刀锋,江然脚步一转,刀身微微一斜,弃天月的笔就顺着刀身走势浮空而去。
人影一闪,身形却又到了江然另外一侧。
这一笔自上而下。
是竖!
笔尖锋芒凌厉,以人为纸,力透纸背。
江然手中单刀一转,刀尖悄然向上。
倘若弃天月这一笔落下,未曾命中江然,便要先一步被这把刀戳穿自己的手腕。
可弃天月似乎未曾改变招式走向,刀刃也确实是戳穿了腕子。
却只是一个虚痕。
弃天月的身形已经绕到了江然背后,这一笔起处,已经开始引动风雪,笔尖酝酿之意悄然沸腾,似乎天地在为这一笔作势,笔出便有风雷之音。
这一笔是横!
裹挟着风雪的一笔,横扫江然背后。
所过之处,却空空如也。
弃天月眸子里闪过了一抹意外,脚下一步踏出,身形接连闪烁七次,回头去看,却不见江然身影。
倏然间,手中玄铁笔一转,叮的一声响。
江然的单刀忽然自身后而来,弃天月应对及时,可一股蛮横的力道碾压而至,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打着斜双脚犁地而去。
抬头去看,江然刀刃已经归鞘……作势起手,正是鬼神惊!
弃天月轻笑一声,忽然两手一起,往下一按。
一道道身影瞬间自其身上奔涌而出。
有的行于地面,有的飞身上房,有的直奔江然而去,还有的去试图推开院门……
江然这一刀的鬼神惊,便藏在了刀鞘之中。
步履一转,身形如梭,十道刀芒于背后呈现,当中一个弃天月茫然四顾,下一刻,便被这十道刀芒切的支离破碎,而位于地上的八道刀芒,便好似清风过境,倏然一转。
场中这人满为患的弃天月,就已经少了一多半,仅仅只是余下了八道身形。
紧跟着这八道身形同时动了起来,一道扑到了另外一道身上,最终辗转会合如一的时候,冲进了正在屋顶上狂奔的弃天月身上。
至此弃天月凌空而起,手中的玄铁笔横竖一转,当空写了一个‘井’字。
江然抬眸,刀锋一动,刀刃当空划出了一道弧线。
这一条线,简简单单,不带丝毫烟火之气,刃破长空,就听哗啦一声。
那个‘井’字彻底消散无踪。
连带着半空之中的弃天月也被一分为二。
就此……消散的无影无踪。
“俱无形?”
弃天月的声音自一侧房门之前传来。
江然刀锋斜指:
“弃右尊果然一身绝学……
“却不知道方才所施展的,都是什么手段?”
“我又会什么武功呢?
“无非就是写写字,下下棋,刻刻棋盘而已,非要说武功的话,倒是有你魔教的一门武功……”
弃天月笑着说道:
“此功名为……
“十八天魔录之中,就这门武功我个人感觉还不错。
“不过,这门武功有个限制,就是以七为极限。
“让我很是不喜,所以我就将其改了一下……人多势众,虚虚实实,真假难辨,方才能够叫人心生忌惮。”
江然眉头一挑。
弃天月能够用魔教的武功,这一点江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毕竟天上阙的人,搜集了很多十八天魔录上的武功。
苍州府的血鼎真经,紫月山庄的移星易宿天杀大·法。
就算是又会个大自在天魔万念诀,实在是合情合理。
江然比较惊讶的是,这人竟然敢擅自改动这门魔教绝学。
也不知道该说他是胆大包天,还是惊才绝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