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焦尾就在他的身上?”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一石激起千层浪,江然这一句话,顿时让场中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哪怕趴在地上,还没有爬起来的都赶紧讨论两句。
好似生怕晚了,就跟不上时事了。
阮玉青则僵硬的转了转脖子,看向了江然: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江然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
“我知道阮姑娘为什么保守此事,但其实大可不必。
“更没道理,累的旁人为此送命。”
“你!”
阮玉青大怒:“你可知道,这是惹祸上身,自找麻烦!”
“那又如何?”
江然笑了笑:
“自收下这张琴开始,这麻烦便是江某的,我可从未有过让旁人代我受过的习惯。”
“简直不可理喻!!”
阮玉青有些气急败坏。
江然见此又是一笑,没有继续跟她争辩,而是看向了远处的吴终:
“怎么没动静了?
“要不要来拿啊?”
“……”
吴终过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缓过气来。
他本以为自己会从江然的口中,得到一个名字,一个地方,甚至是某个组织,帮派,门派……
却没想到,焦尾琴就在眼前这人的身上。
可是,他刚刚才被这人一拳打的好似一条死狗一般。
此时此刻,哪怕知道了焦尾在他的身上,又能如何?
拿?
有命拿,没命用啊!
想到这里,吴终咧嘴笑了笑:
“好,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尊驾年纪轻轻,便有这样的武功魄力……属实是让老夫惭愧。
“却不知道,伱可敢留下姓名?”
“有何不敢?”
江然淡然一笑: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江然,是一个捉刀人。”
“江然!?”
“原来他就是江然!”
“苍州英雄会上一鸣惊人,刀斩李飞云的江然!”
“果然年轻,果然好武功。”
“他的武功,似乎比传闻之中的还要厉害。怪不得李飞云,不是他的对手。”
三河帮弟子再一次议论纷纷。
趴在墙头上的常胜却傻了眼。
他忽然觉得,江然给他下毒这件事情,好像也没有这么难以理解了。
虽然他不觉得大先生撰写的苍州英雄会一篇真的有什么问题。
也不是真的不服气江然。
当时在金樽楼里,之所以说那种话,也无非就是找个由头闹事,好让自己跟方离不打不相识。
谁能想到,这酒楼里天天说的江然,就在这酒楼里坐着?
他也爱听苍州英雄会?
常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表达自己如今的心情了。
总感觉,江然之后还会找后账。
方离则眼珠子发光。
外界传闻此人,慷慨豪迈,喜交朋友,这一点说的不错。
他确实是喜交朋友,更喜欢结交英雄人物。
而近段时间里,名声最大的莫过于这苍州英雄会上大放异彩的江然了。
却没想到,真就让自己给遇到了。
不过,既然段峰这个名字是假的,那萧竹慕容虚,肯定也不是真的。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厉天心和洛青衣,在两个人之间分辨了一下之后,凝望厉天心:
“你是厉天心?”
“……恩。”
“那你就是洛青衣了?听说你是当年苍州府府尹之子,多年以来忍辱负重,只是为了报这杀父之仇!?”
方离就好像追星族,追到了星一样,迫不及待的询问。
洛青衣却没有理会他,而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场内。
江然这名字报上之后,引起了一番震动。
吴终也是呆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
“好好好,江少侠果然名不虚传。
“今日之赐,在下绝不敢忘,山水有相逢,咱们后会有期。”
话音落下,他积攒了这么久的力气,总算是可以用出来了,身形一闪,便要飞身而走。
正要越过墙头,结果一抬头就见到了一抹金光自头顶落下。
慌忙之间,连忙抵挡。
却不想,这一刀看似简单,却大异常理,明明看到刀势走向,结果却出人意表。
待等反应过来,再想闪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嗤的一声响,半截胳膊就已经被这一刀斩断。
人也从半空之中重新跌落在了地上。
江然单手提刀,自墙头上下来,随手挥舞掌中碎金刀:
“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你……”
吴终还想还手,然而不等招式打出,身上便已经泛起了一抹血色。
剧痛钻心,身形趔趄后退。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这三河帮是什么地方了?”
江然一边说,一边出手。
吴终给砍的连连后退,身上鲜血淋漓。
方一诺则连连点头,觉得江然说的很有道理。
吴终却是勃然大怒:
“你欺人太甚!!”
顾不上身上伤势,内力贯穿剩下的一条手臂,便要再度袭来。
却不想,眼前一恍惚,好似看到了一抹刀痕。
那刀刃走过弧线,看上去平平无奇,却真真切切,又好似穷尽变化之能,任凭你有千般本领,万般手段,也挡不住这一刀。
嗤!
又是一声轻响,仅存的一条胳膊,也被江然斩断。
碎金刀,刀身不染鲜血。
接连出手这么多刀,也是干干净净。
两条手臂断了,吴终的气焰总算是彻底消失。
最后碎金刀被江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扑通一声就给跪了下来:
“别……别杀我,奴才知错了!!”
江然没搭理他,只是按着刀柄,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册子。
然后当着吴终的面开始翻找。
片刻之后,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吴终,本名吴忠,朝廷钦犯,悬赏三万九千两!
“大鱼啊!总算是又钓到了一条大鱼。”
江然满意的点了点头。
吴终也是连忙说道:
“没错没错,奴才是一条大鱼,将奴才交给朝廷大有可为。”
“恩,这话是有道理的,既然这样,先将碧落之毒的解药拿出来吧。”
“好好好。”
吴终连忙点头,然而他双臂已失,实在是拿不出来。
便告诉江然:
“在奴才的怀里,是一个紫色的瓶子。”
江然想了一下,将那册子收回,又自腰间取出了一只鹿皮手套带上,在他身上摸索了片刻,取出了这个瓶子:
“这个?”
“对,这正是碧落之毒的解药。”
“好。”
话音落下,江然手中碎金刀一横,一颗头颅顿时冲天而起!
随手收刀,将这头颅接住。
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是混杂了死中得活的庆幸,也有临死一瞬间的愕然。
就听江然一笑:
“交给朝廷又没说一定得把你活着交出去,一颗人头足够了。”
其实,吴终的武功,远远不如释平章。
两人的赏银之所以会有差距,而且还是吴终更高,也是多方面原因促成。
释平章再厉害,当年为非作歹之地,是离国不是金蝉。
所以朝廷给释平章的赏银,无非也就是意思意思。
倒是这吴终……
按照阮玉青的说法,以及方才吴终的表现来看。
这人应该是皇宫里的太监,因为私自修炼了武功,这才被先帝忌惮,想要将其杖杀。
结果他却凭借一身高明武功,杀了很多大内高手,跑了出来,这才流落江湖。
这性质就完全不同。
虽然江然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为什么可以让这吴终一直逍遥法外。
但是朝廷对他的仇恨跟对释平章是不一样的。
这赏银方面,自然也就更高。
心思至此,江然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就见一个肥硕的身形,正小心翼翼的远去。
微微一笑,不放在心上,拎着人头回到了阮玉青等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