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驾马车两匹快马,向西疾驰而去,道上卷起一溜烟尘。 马车上,任悠扬一只手搂着风黛子,一只手抵住她的背心,不停输入内力。却依然没有减轻风黛子的病情,风黛子的身子越来越凉。任悠扬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 风黛子轻轻握住任悠扬的手,病恹恹地宽慰道:你已经尽力了,福祸由天罢。说着轻轻咳嗽起来。 任悠扬紧握她的双手,坚定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定会治好你的。风黛子微笑着点点头,无力地靠在任悠扬的怀中。 这些日子里是她最幸福的,能够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不离不弃,享受着他的关心与溺爱,哪怕没了以后也是幸福的。深情脉脉此时中,相爱何必共白头? 车马飞快地在林间穿过,人迹罕至,落叶满地,只闻喳喳喳的车马声。忽然前面一棵大树横卧于路中央,魏陆二人止住奔马,任悠扬探出头道:为何停下?风季仲道:前有树木挡道,或有歹人出没,小心些。任悠扬点点头。 半晌,也不见有歹人出现,魏陆二人互看一眼,跳下马来,挪动大树。并未有何意外发生,众人上马继续前行。刚行不远,又有大树挡道,魏陆二人小心翼翼地将树木挪开,亦未有变。再行几里,复又如此,四人心中纳罕,只是小心戒备。 待到第四次时,魏陆二人放松防备,前去挪开大树。二人刚靠近,嘭的一声,大树爆开,一道火焰向魏陆二人射来。二人不及防备,被火焰裹入其中,两人大骇,忙将双手护住头部,同时向旁滚出。 两人在草从中滚动,欲将身上火焰扑灭,哪知火焰不灭。任风二人忙从马上跳下,帮忙灭火,只见两人全身衣服破烂,头发已焦。这时林中蹿出一群汉子来,个个手执钢刀,凶巴巴地围住众人。 为首一个秃头汉子大笑道:几位想去何处啊?路过我的地盘也不打声招呼!这也太没礼貌了罢!陆怀远气极,冷哼道:原来是两个小毛贼,既然也敢在大爷头上动土!说着飘身向前去,一掌拍向秃头汉子脑门。秃头汉子见来人功夫高强,不敢硬接,立马一个驴打滚,避了开去,然后刀抵风黛子脖颈,恶狠狠道:好小子,你再给大爷上前一步试试!陆怀远投鼠忌器,退了回来。 任悠扬忙道:你别伤了她,好话慢慢说!秃头汉子狞笑道:大爷我只求财,不过他激怒了我!说着一用力,风黛子雪白的脖颈上渗出丝丝鲜血。任悠扬连摇手道:是我兄弟鲁莽了,大哥勿怪,你们不是要钱吗?给!说着将身上的财物全掏了出来,小心放在地上。 秃头汉子见任悠扬识趣,点头满意道:你小子不错!不过他们的也要全部交出来!任悠扬尴尬地看向魏二人,陆怀远冷哼一声,除下钱袋,掷在地上,魏君彦也将钱袋放下。秃头汉子道:怀中的呢?陆怀远怒道:别太得寸进尺了,不然拼得一死,我也会把你们碎尸万段! 秃头汉子也不敢紧逼,道:好罢,看在江湖同道的份上,饶了你们这一遭。点头让一个汉子上前拾钱袋。汉子拾好钱袋刚欲转身,一物什从魏君彦怀中掉下,汉子大叫道:玉玲珑!是玉玲珑!众汉忙瞧过去,只见一个精巧玉质物什躺在草从上,秃头汉子眼睛发直,心中狂喜。 这时一支袖箭刺穿了他的喉咙,带着兴奋倒下,旁边大汉惊醒过来,忙欲上前抓住风黛子,嗖嗖又是两箭,汉子应声而倒。任悠扬三人忙飞身向前,手起刀落,砍翻几人,护住风黛子,余下汉子见状,作鸟兽散。 五人休息片刻,任悠扬将风黛子稳妥地安睡在马车上,担忧道:她的身子怕是撑不住了,我们先找个镇子住一晚,再请几个郎中瞧瞧。大家同意,立即上马,向前飞奔而去。 大家在前面的镇子上停了下来,这里远离中原,已现房屋粗犷民风豪放之风。大家找了一家旅馆,安定下来,魏君彦三人忙去请大夫。 五六个大夫轮流把脉瞧病,皆道:此乃阴阳失调,阴盛阳衰之兆也,已至五脏六腑,怕是难以医治了。开了些补阳药物,摇头而去。 众人心下沉重,陆怀远对风季仲道:风兄,听闻你们伏羲一脉善于卜卦,为何不卜上一卦?风季仲摇摇头道:卦不能窥己。 魏君彦惊讶道:此话何意呀?风季仲道:我们不能给自己看命,我们的命运已天定,如强行之,不但不能窥视天命,反遭反噬。魏陆二人叹服。
三人回房,任悠扬紧握着风黛子的手,久久不言语。风黛子靠在任悠扬的怀里,轻声笑道:为何这副表情?不像当年那个风流潇洒的小偷了!任悠扬双手揽住她道:哦?那你是爱当年的那个小偷咯?那好,我现在就走。风黛子用粉拳轻捶任悠扬胸口,笑道:你个坏蛋。几句笑语,方解二人压抑沉闷之气。 风黛子柔声道:这一辈子能遇到你,我已了然无憾了,你也不要太过悲伤。任悠扬点点头,将她的手掌放在下巴下,来回摩挲,道:我会有办法的,你累了,先休息罢。风黛子点头睡下,任悠扬靠着床沿,一宿未睡。 第二日一早,饭毕,当众人正准备离去,门外有人高声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只见一人摔门而入。 此人是谁?任悠扬定睛一看,竟是吴闻达。任悠扬强作欢笑,拱手道:吴兄别来无恙?何日至此?吴闻达道:还好,来这已有一月有余。 任悠扬便将魏陆二人介绍给他,三人互道声:久仰。复又归坐。 吴闻达眼睛在魏君彦身上停留片刻,心道:此人就是罗圣使所说,身怀宝甲,刀枪不入之人?倒是有七分相似,只是却又对我毫不相识,姑且待我用话语试探一试。 吴闻达对任悠扬道:听闻伏羲谷与魔教一战,有一位姓余的兄弟,丰功至伟。想必就是这位余平安余兄弟罢?任悠扬点头道:正是。 吴闻达对魏君彦拱手道:余兄足智多谋,豪爽侠义,已远播江湖了,令我等好生钦佩。魏君彦拱手道:吴兄谬赞了,不过是些不足为道的小事罢了。 吴闻达哈哈大笑道:余兄不必过谦,敢问余兄师承何处啊?魏君彦道:我们共师一人,不过是老夫子罢了。此言一出,大家哄然大笑。 吴闻达见问不出什么来,便就此作罢。转而向任悠扬道:任兄此方何往?任悠扬看了一眼怀中的风黛子,道:黛子中了苏媚儿的噬阳散,前去沙漠寻找炙焰草。 吴闻达惊讶地站起身来,道:媚眼妖姬苏媚儿的噬阳散?任悠扬点头道:正是。 吴闻达沉吟道:中此毒怕是难以医治了,听闻这炙焰草已经绝种了。任悠扬戚声道:死马当活马医罢! 吴闻达宽慰道:沙漠之中或许有之,任兄请宽心。且让我瞧一瞧她的病罢!说着,吴闻达上前,伸手搭在风黛子的右手关弦上,半晌,又将手放在风黛子的鼻息间。 检查毕,他叹了一口气道:已深入骨髓矣,情况危急。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颗火红色的珠子,递给任悠扬道:这是火行珠,内藏至阳之气,将之研成粉沫,和水服用,或能延缓十五日。 任悠扬推辞道:如此贵重之物,不敢受也!吴闻达道:你我兄弟之间,何故客气至此?收下罢!任悠扬接过珠子,再三拜谢。 珠子入手,温热润滑,任悠扬立马将之研成粉沫,给风黛子服下。大家闲聊片刻,只见风黛子脸色变得红润起来,气息也恢复正常,任悠扬与风黛子再三拜谢。 吴闻达道:我本应与任兄一同前往,奈何俗事缠身,不能同往,还望任兄见谅。说着,连连作揖,赔不是。任悠扬道:吴兄于我已有莫大恩情,焉敢见怪,吴兄自去便是。于是众人道别,任悠扬五人往大漠而来。 望着几人离去,吴闻达双手负背,自言自语道:有点儿意思。然后对身边两人道:仔细盯紧了,有情况立马来报!二人应声躬身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