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默默叹了口气,正打算离开,在他经过那女人身边时,无意识的一瞥让他呼吸骤停,一种奇异的悚然感袭遍全身。
又是这样的感觉!
无形之中,林昊多出了一种异常敏锐的直觉,他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死死盯着那盒子里的粉色纱裙。
上面的血渍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若隐若现的升腾起黑色的死气。
“是怨气!”
不过是几滴沾染在裙子上的血,竟能产生这样的怨气,那血液的主人又该是一个怎样饱含怨恨的厉鬼!
越是这样想,林昊的目光里就越多了些复杂的意味。
他不自觉的跟在队伍后面一起走,来到一处挖好的墓地前,看着这对年轻夫妻把那装了衣服的盒子放入墓地中,在年轻女人合上盖子、跪地痛哭时,林昊恍然看到有一只小小的手正抓着她的衣袖。
仅仅只有一只小小的手!
等墓地彻底合上后,那只小手才消失不见。
“啧!唉!造孽啊!这么小的孩子竟也下得去手!”
一旁站着的老大爷低低叹息了一句,随后就背着手离开了。
林昊认识这大爷,他是这墓地公园的门卫,之前好像听见有人喊他‘孙叔’。
几步快追上孙叔,他正站在一处角落抽烟,目光盯着下面那一块块墓碑,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多了几分世事沧桑的苦涩感。
“孙叔!您是孙叔吧!”
老头听到有人叫自己,便取下了叼在嘴里的烟,回身看去,他有点老花眼了,看人时都得眯上好半天:
“小伙子,你叫我啊?”
“对!有点事儿想问您!”
林昊礼貌带笑,从身上拿出一包黄鹤楼来,给大爷递上一根。
他自己是不抽烟的,主要用来祭拜父母,今天正好多带了一包。
“呦!黄鹤楼!诶呦,我这把年纪了平时也只抽五六块的烟,今儿倒是奢侈了,说吧,你是哪家的记者啊!”
孙老头没客气,把自己那根一口气吸完,又续上了林昊给的烟。
“哦···我是一家网站的记者,平时写一些社会上稀奇古怪的事儿,都是为了赚点工资···我看刚才那对下葬衣冠冢的夫妻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林昊很是自然的摆出一副‘打工人不易’的姿态接近孙老头,顺势点出了自己的话题。
“嘿——你们呐也是不容易,还是老规矩,1!”
孙老头似乎经常做这样事儿,这墓地公园里最不缺的就是稀奇古怪的死法和各种离奇曲折的故事。
外头的那些个热闹繁华在死亡面前都被解构得过于赤裸直接。
有人看似儿孙满堂,一家合欢,实则死了七八年也没人来扫墓,
有人一生平平淡淡,籍籍无名,却在死后榨干了一堆人的眼泪和思念,
还有人死的蹊跷古怪,令人扼腕,其中哀怨辛酸也不知道还要几辈子才能沉冤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