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想拌饭吃吗,苏清河用勺子把蒸鸡蛋放到乖乖碗里,搅碎拌着米饭,“看,这不就跟妈妈的一样了吗。”
乖乖瞅着,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这顿饭白止是吃爽了,她虽然不是无辣不欢的口味,事实上她生于南都长于南都,她的口味也是偏清澹的。但正如过年天天吃鸡都会吃腻一样,回来双塘村后,她的饮食长期偏向清澹,久而久之,难免会觉得有些寡然无味。
尽管苏清河偶尔也会做一些口味重点的菜,但吃惯清澹的人做出来的重口味,又能有多重呢。
还是白建安这个四川男人做出来的够劲。
老太太惦记着苏清河的事,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了阿秀,阿秀家在半山腰,双塘村人多地少,远在苏清河还没出生前,阿秀夫家兄弟几个就因为陈年旧事分了族谱,开山噼岭在半山腰建了房子。
这种情况在南岭镇并不罕见,有的甚至整条村子都是住在山上的。当初为了挖水库,也不知道移民了多少人,没那么多地安置,就开山噼岭。
四栋楼房矗立在半山腰,只有一栋是开着门的,另外三栋都没人在家,也就是说,在这个偏离村子的半山腰,长年只有阿秀一个人居住,只有过年才热闹些。
阿秀正在吃早餐,白粥就咸菜,老太太跟她说明了来意,阿秀想了想,说:“租什么租,要用就拿去用,反正也荒着没人打理了。”
“那可不能,亲兄弟都明算账。”老太太说。
阿秀一想也是,便点头道:“那行,清明阿生回来,我让他去找阿河。”
顿了顿,又说:“你们不是一直想买下那块地吗,问问阿河还要不要买。”
“怎么啦,是不是阿生在外面出什么事啦?”老太太急忙问道,以前宁愿荒着都不愿意卖,怎么今个儿突然就想卖了呢。
“阿生没出事,还好好的,就是在外面安了家,要不是我还在,他都不回来了。我都这个岁数了,说不定哪天走了都没有人知,我走了阿生就不会再回来了,那地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卖了给阿生他们留点钱。”
老太太“啐”了一口,“说什么胡话呢,我八十七了都没觉得活够呢,你还不到七十,别说晦气话。我可听阿河说了,他要把我们村建成一个公园,公园你知道吧,还有什么老人活动中心,到时我们不但可以坐一起听戏,还能跳那什么广场舞呢!”
“都七老八十了,还跳舞啊?那得多让人笑话啊!”阿秀都被老太太说的话逗乐了,看着老太太眉飞色舞的,她就不由一阵羡慕,“大娘,要说我们双塘村,就数你最有福气了,快九十了身子骨还这么硬朗,子孙也是有出息的,还能抱着重孙到处走。”
“羡慕啊?”老太太斜眼,“阿生都说多少次接你去大城市了,你又不答应?”
阿秀摆摆手,“老了,人生地不熟,去了净给他们添麻烦。”
老太太叹了口气,拉着阿秀的手,不放心地说道:“你平日要多出去走走,跟村里人多说说话,都活到这个岁数了,又是上一辈人造的孽,现在人都没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仇。你一个人住这里,平时又大门不出,说句不好听的,哪天真走了都没人知道。”
阿秀沉默半晌,才缓缓点点头。